夜色深得像一杯被搅拌过的黑咖啡,苦意沉在最底层,只有在舌尖才能尝出一点点。
录制结束后,大家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是汗,情绪却很高。宋亚轩一边摘掉麦,一边嚷嚷着今晚一定要抢到游戏房的床位,“谁都别跟我抢,我今天可是答对最多的!”
“你是答得多,错得也多啊。”刘耀文笑着戳了他脑袋,“要不是我补位,节目早剪你当反面教材。”
宋亚轩撇嘴:“那你剪辑组认识人啊。”
一群人吵吵闹闹进了电梯,严浩翔站在最后,手里还拎着几瓶没喝完的水。他没说话,只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睛下的青色一点点冒出来。他记得昨天马嘉祺说过,让他“不要总看镜头的时候笑太久,眼角会撑得痛”。
可他还是笑了很久,不止在镜头前。
房门一打开,丁程鑫就冲进客厅大喊:“快,谁跟我一队剪Vlog,我已经有思路了——”
“程鑫哥你饶了我吧……”张真源瘫在沙发上,“我今天的镜头都糊了,摄像机给我一种‘你今天不该来’的预警。”
马嘉祺从厨房探出头:“真源,你不是说你要练发声的吗?”
“哥,我发誓等我从这沙发上起来,我一定练。”
“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互相调侃,嬉笑不止,而严浩翔却在换拖鞋的时候稍稍顿了下,右脚脚踝一阵酸胀。他低头,看到旧伤贴的医用贴已经微微卷边。他今晚又跳了三次托举,节目组临时改动作的时候,他没说自己不太舒服。
因为他知道,这些舞台、镜头、机会——来得不易,能抓一次是一次。
“哥,药吃了吗?”刘耀文从背后拍了拍他肩,悄声问。
严浩翔愣了下,笑着点头:“吃了。今天好多了。”
他没吃,那药是昨天的。他怕吃了影响清醒,反应慢半拍就不是他一个人的错了,是整个队形的错。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把他推到沙发上坐下,又从自己的行李箱里翻出一袋热敷贴,拆开,直接贴在他小腿肚后侧。严浩翔抽了口气,“你轻点……疼。”
“你就知道嘴硬。”
刘耀文扯了扯嘴角,但语气依旧是没什么温度的怼人语气,只是那手,却是熟练地按着压着,连力度都熟得像记忆里重复了千万次。
“严浩翔。”
他抬起头。
“你到底打算硬撑多久?”刘耀文盯着他,语气不轻。
“你以为我们都不知道?每次收工后你是最后洗澡的,每次舞台排练你从来不喊停。连拍照笑太久牙龈出血这种事你也当作没事一样。”
“你是不是还记得小时候你跟我说,你最怕被换掉。”
屋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宋亚轩“砰”一声从厕所探出头:“你们俩吵架别太大声,我洗脸水差点呛鼻子。”
张真源:“我还以为你们表白呢,吓得我差点把睡衣穿反。”
丁程鑫:“谁都别动,让我先拍一张,等下剪视频封面!”
马嘉祺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碗泡好的菊花枸杞茶,坐在严浩翔旁边,把茶递过去,“他没骂你,他是担心你。”
“我知道。”严浩翔接过茶,低声回答,“但有些事,不是说知道了,就能改变的。”
那一刻,屋里的笑闹仿佛退了一格,他低头捧着茶,像是把身体里的某个结泡在水汽中,一点点散开。
这些年走下来,最怕的不是痛,不是黑评,不是竞争。
是哪一天,他真的扛不住了,而他们也刚好没看见。
但他也知道,只要这一群人还在,就算跌得再深,也会有谁伸出手,把他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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