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没完全关,昏黄的小夜灯将影子拉得细长,像舞台上的追光,但这一次,落在的不是一个人的身上。
是七个。
沙发、地毯、靠垫、桌边——他们七个胡乱地挤在一张沙发和一块地毯上,围着一盘没吃完的外卖和两袋速食小零食。节目拍完,他们竟像约定好的一样,没有回各自房间,而是自然地窝在了这个小客厅。
“来,今天的大奖——‘最心有灵犀奖’,由我们颁给——”
“刘耀文!”宋亚轩高举筷子当奖杯,“你居然能在0.3秒内猜出‘毛巾烫脚’这个词,是不是你偷听我们私下聊天了?”
“我靠你们聊天这么奇怪的吗……”刘耀文啃着半块薯饼,“你们这些南方人不讲武德。”
张真源接话:“那‘冰箱没插电臭了三天的榴莲’你是怎么秒猜的?”
“因为我床头就是冰箱。”刘耀文理直气壮地回击,“你们要是不喜欢,可以搬走。”
“别别别,”丁程鑫躺平了,“我爱这个臭味儿。”
他们笑着,互相攻击着,笑声偶尔被饮料拉开的气泡声打断,气氛懒懒的,像少年们分享的午夜派对。
严浩翔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笑着——那种不声不响,但眼尾弯弯的笑。他背靠沙发,靠枕垫在腰后,腿上还放着刚换下的冰袋。
他的笑,不需要加入对话,不需要抢话筒。
但他的在场,就是这份默契完整的一部分。
“翔哥,今天你怎么不发言?”马嘉祺注意到他的安静,把手里的毛巾丢过来,“平时不是你吐槽最狠?”
严浩翔接住毛巾,在手里转了两圈,然后耸肩一笑:“今天太顺了,找不到槽点。”
“是因为你老被猜中吧?”张真源立刻揭穿,“你看看那些题——‘每天喝两杯蜂蜜水的人’、‘有奇怪运动习惯的人’、‘每次行程前会检查五次拉链的人’……全是你。”
“你们别怀疑,我认真觉得,节目组是不是在偷拍你。”宋亚轩咬着吸管,“这么细节的题,除了我们和你本人,谁能写得出来?”
严浩翔没接这话,只是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其实知道那些题——并不是节目组写的。
是他们私下递交的小纸条。
是有人记得他怕早上气虚不喝蜂蜜水会胃疼。
是有人看过他在练习室偷偷练伸展的时候总是先拉左侧脚踝。
是有人发现他每次出发前都会回头三次——不是因为拉链,而是因为他总担心有没有落下什么人的情绪。
那种被看见的感觉,哪怕他们从不明说,从不戳破,都像是夜里一盏悄悄为你亮起的小灯。
暖得刚刚好。
“行了行了,最后一题咱们也别争了。”马嘉祺伸了个懒腰,“明天五点集合,有早拍。”
“啊啊啊五点?!”宋亚轩整个人炸起来,“那我现在还活着干嘛?我要原地睡地板了。”
“你刚才还要剪Vlog封面。”
“那是艺人滤镜下的我,现在是现实版咸鱼。”
他们陆续往房间走去,拎着水、抱着枕头,或趴或瘫地回归自己的小窝。
只剩严浩翔还坐着,像习惯性等最后一个关灯的人。
“翔哥。”刘耀文声音从门缝那头传来,“药我放在你床头了。别再偷懒。”
他点了点头,轻声“嗯”了一下。
关门声落下,他才慢慢站起身,揉了揉酸疼的膝盖,缓缓走向自己的房间。
拉开行李箱的一角,他习惯性地瞥了一眼那张贴在盖子上的手写图表。
“【真源】牛奶过敏,摄像机反光会头晕,出门记得拿眼镜布。”
“【马哥】容易声带疲劳,录制前一天不能熬夜,喜欢喝枸杞水。”
“【耀文】右手拇指旧伤,别让他逞强拎重物。”
……
密密麻麻,纸张已经边缘磨损。他轻轻地展开,拿出笔,在纸角补写了一行小字:
“【亚轩】怕冷,地毯容易滑倒,熬夜会低血糖。”
“【程鑫】忙碌时容易漏吃饭,甜食缓解焦虑。”
然后,他合上行李箱。
关灯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图表——那是他偷偷记下的,也是他们在他心里留下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这是他的“备用方案”。
如果有一天他撑不住了,就从这些小事里,把自己重新拼起来。
房间黑了。
可这一晚,他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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