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排练室的空调已经自动关闭,空气里残留着汗水、胶布与能量饮料的混合味。七人安静地站在镜前,逐条复盘刚刚拍完的demo。
“再来一遍。”马嘉祺按下暂停键,额前碎发湿透,声音有些哑。
没人反驳,动作默契地回到起点。
五分钟后,音乐再次响起。
节奏重击落在地板上,他们像七个被紧绷弦线拽住的陀螺,一丝不乱地转着,跳着,直到最后一个收势动作落定,丁程鑫突然踉跄了一步。
动作极轻,像脚下一滑般自然。但严浩翔还是捕捉到了那个瞬间。
太细微了,不注意根本不会发现——是个左转落地时腰部没有完全发力的空隙。他知道这个动作丁程鑫最擅长,平时练得比谁都稳,今天却有一秒僵硬。
“程鑫,你刚刚……”他开口。
“我没事。”丁程鑫像是早有准备,脱口而出,甚至连语调都维持着平常那种轻松,“刚才落点偏了一点。”
严浩翔盯了他几秒,没再追问。
接下来的排练里,他的目光悄悄地偏向了丁程鑫更多次。对方掩饰得很好,依旧和大家一样完成每一轮动作,甚至还能笑着打趣张真源“转圈像陀螺”。可每一个下腰、每一个低位旋转时,严浩翔都能看出他在避重就轻,用其他动作略过痛点。
休息时间,众人坐在一边喝水歇气。丁程鑫走得慢,像是故意落在最后。严浩翔不动声色,借口拿冰袋,悄悄绕到更衣区的盥洗室。
果然,门没锁。
灯光洒在镜子上,丁程鑫站在洗手台边,悄悄拉起衣服一角,腰后赫然是一块新敷上的肌贴,蓝白相间的医疗色彩在他皮肤上格外刺眼。
“什么时候贴的?”
声音突如其来,丁程鑫整个人一震。
严浩翔站在门口,没表情地望着他,手里还拎着冰袋。
“你跟我说实话。”他一步步走过去,把冰袋轻放在洗手台上,“是老伤复发了对吧?”
丁程鑫低头,没否认。
“我不是撑不住。”他说得很轻,“最近动作编排压得有点紧,我没来得及去医院拍片子,贴个肌贴先顶着。”
“你以为这是负责任?”严浩翔的语气并不重,却带着罕见的严肃,“一旦发力失误,可能整场演出都毁掉。不是说你一个人的问题,是——我们七个人的事。”
“我知道。”他垂下眼,呼吸有点乱,“但你们都有事。耀文前天晚上刚烧完,真源也在调嗓……我不能再添麻烦。”
“所以你选择一个人硬撑?”
空气忽然沉下来。
洗手间里只剩下抽风扇轻轻运作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严浩翔才轻声说:“你在我前面跳舞的时候动作有多干净,我最清楚。你改细节的时候不用说话,我也能跟上。你以前动作失误从不躲闪,所以你今天……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丁程鑫猛地抬头,眼里多了一分惊讶。
“你不说,但我都知道。”
严浩翔打开冰袋,把柔软的冰敷袋拿出来,“先坐下,我帮你压着冷敷二十分钟,回去我再跟马嘉祺协调明天的动线。”
“我真的不需要……”
“我需要。”他打断他,“我需要我们每一个人都在最健康的状态完成最后一场排练,不是体力最拼,也不是队形最整,而是——不互相逞强。”
这句话落下时,丁程鑫的喉结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他没有再说话,终于小心地坐在长凳上。严浩翔蹲下身,用毛巾垫好冰袋,亲自按住他腰部右侧那个紧绷的弧线。动作轻柔得像在处理一块碎玻璃。
“疼吗?”
“……还好。”
“别骗我,骗不过的。”
丁程鑫没应声,嘴角却轻轻弯了一点点。
他们一言不发地对视几秒,眼神像是终于完成了一场无声的交换。
“哥。”丁程鑫忽然低声说,“你今天没咳吧?”
“你不说我都快忘了。”严浩翔笑,“所以我们扯平了。”
他拍了拍丁程鑫的肩,“等下出去,别让他们看出来,不然宋亚轩能把你绑回酒店泡姜汤。”
“那你呢?你不怕我告状?”
“你敢试试?”
两人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像多年前某次深夜对练后的那样,彼此知根知底,不用多说。
十分钟后,他们并肩走出更衣间,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依旧是那个默契无声的舞台拍档。
但只有他们知道,刚才那句“你不说,我都知道”里,藏着多少未曾开口的疼痛与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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