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练终于在夜里十一点结束。
有人直接瘫倒在地，有人靠在镜子边顺气，还有人坐着滑去墙角——那是宋亚轩，他用毛巾盖着脸，连动都不想动一下。
“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躺地上装没事看天花板，看谁先被工作人员骂。”张真源提议。
“谁躺谁傻。”马嘉祺笑着踢了他一脚，“回去洗澡，翔哥还要写明天行程单呢。”
一听这话，众人下意识看向严浩翔。
只见他靠在舞室门边，正低头看手机，屏幕上是一张排练行程表的初稿，他已经改了三版。
“翔哥，别改了，今晚不准工作。”丁程鑫立刻抢过他的手机，转身就藏进自己的外套兜里，“你现在是‘严被托管’，明天早上才能解锁人身自由。”
“喂——”
“别喂了，回酒店。今天你被全员限权，连微调舞台图都不准。”
说着，大家纷纷把自己的物品收拾好，围成一个“围剿圈”，连刘耀文都半强制地推着严浩翔往门外走。
“好啦好啦，我听话。”严浩翔抬手投降，终于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等一行人回到酒店时，已接近凌晨。房卡滴开的声音此起彼伏，走廊上亮着柔和的感应灯，一道道光影投在每个人身上，显得安静又松弛。
洗漱后，众人陆续换上了宽松T恤和运动裤，在马嘉祺的房间里“突击夜宵会议”。
“谁点的奶油意面？我的泡菜炒饭呢？！”宋亚轩盘点餐盒，一边咽口水。
“翔哥的粥我放这儿了。”刘耀文顺手把保温袋打开，“喝点热的，别又咳嗽。”
严浩翔轻轻应了声，坐在角落的单人沙发上，身边围了好几双拖鞋。
“你下午咳得很厉害。”张真源递过一个热水袋，“贴纸没贴牢，我帮你弄一下。”
“哥，衣服别脱——我来！”宋亚轩立刻跳起来扑过去，把严浩翔整个盖住，“不能感冒！你要是生病，谁来顶你位置！”
“……我都不是主舞，顶什么啊。”他被弄得哭笑不得。
“你是主魂啊。”丁程鑫低声说，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认真地告诉他真话。
一瞬间，原本热闹的夜宵气氛静了两秒。
“行吧，我的魂今晚吃点粥补回来。”严浩翔故作无奈地低头舀了一勺米粥。
众人终于笑起来，气氛又暖了。
屋子里没开主灯，暖黄色的台灯打在每张疲惫却平和的脸上。他们窝在沙发上、地毯上，像七颗散落的星星，光亮互照，不必靠得太近，却足够温暖。
吃到一半，马嘉祺忽然开口：“翔哥，今天中午我看到你备忘录里多了个分工表，你又偷偷把我明天采访任务调给自己了吧？”
严浩翔没说话，只默默喝了口粥。
“你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刘耀文一边咬鸡翅一边说，“我排练前吃了感冒药都没迟到，凭啥采访你帮我上。”
“我是怕你感冒变严重。”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刘耀文认真地看他，“你也得让我们照顾你，不然就太偏心了。”
一句话说得严浩翔愣住。他从不觉得“被照顾”是自己的选项，一贯都是他提早站好位置，扛起分工，藏住情绪。可当刘耀文这样笃定地望着他，说“你也得让我们照顾你”时，他忽然感到一种安心——不是脱力式的依赖，而是终于被放下了武器。
他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没人再多说什么，可那个“好”在每个人心里都悄悄扎了根。
夜深了。零点过后，大家陆续往自己房间走，房门合上时轻轻带过的风里，全是洗净后的疲惫与信任。
严浩翔独自回房，打开行李箱时，盖内那张手写图表又映入眼帘。那是一张旧图纸，上面用不同颜色标记着队员的喜好、过敏源、情绪周期，细到“张真源不吃香菜”“刘耀文午饭不宜油炸”“丁程鑫每月26号情绪波动偏大”。
他盯着那张图表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弯下腰，拿出一支笔，在空白处补上几行新内容：
•宋亚轩：凌晨不宜看虐文，情绪会影响第二天状态
•马嘉祺：生气时嘴硬，实际更需要一个人陪着沉默
•张真源：高压环境下需要“自我预热”十分钟
•刘耀文：骂他的时候不能带“失望”两个字
•丁程鑫：排练时不吭声其实是累，不是冷漠
•严浩翔：允许偶尔不完美
写完最后一行，他停了好久。
“允许偶尔不完美。”他轻轻读出来，眼神落在窗外还亮着灯的那几间房间。
那灯光像什么呢？
像人群中一束光，七个人共享，谁都不是主角，却都能温暖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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