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二十，排练厅的灯终于熄了。
从练功镜前走出来那一刻，七个人全都沉默了几秒。脚下的地胶仿佛还黏着疲惫，耳边的节奏似乎仍未停歇，肌肉被拉扯到麻木，脑袋却像是还卡在刚才的八拍节奏里。
“天啊……我今天鞋底都要磨穿了。”刘耀文先开口，躺倒在后台的长椅上，“我要把我这双鞋和这块地绑一起烧了，祭天。”
“等你睡醒记得把你昨天的袜子也带上，臭到可以升仙。”宋亚轩一边脱护膝一边打哈欠。
“说实话，今天比我预想的顺很多。”马嘉祺走过来，把音响电源断掉，“丁程鑫的那个转身稳了不少。”
听到名字，几人下意识看向丁程鑫。
他低着头穿外套，像是没听见，但严浩翔站在他侧边，看见了他站起来时腰部轻微的僵硬幅度——是那种别人注意不到的停顿，一秒也不到。
“你今天跳得很稳。”他淡淡开口，语气没有一丝强调。
丁程鑫转头看他，眼神有点惊讶。
“谢谢。”他轻声说。
这两个字落下，像是某种心照不宣的回应。
回酒店的路上，大巴车很安静，窗外灯影滑过，像一场拉长的梦。
张真源靠着车窗闭目养神，宋亚轩刷着微博，不时笑一笑。刘耀文戴着耳机听歌，轻轻敲着腿，丁程鑫则靠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毛巾搭在颈间，背靠着椅背，一动不动。
严浩翔坐在靠近后门的位置，没开手机，也没说话。
他手里还握着自己回程前在便利店买的一盒肌肉放松贴——他知道丁程鑫今晚一定会痛，明天一早还要继续练习，如果他不先准备，恐怕又会有人悄悄扛过去。
“翔哥。”
他抬头，是马嘉祺走过来，把一瓶电解质水塞给他：“你今天后几段动作补位挺多，喝点水，不然又头晕。”
严浩翔轻声道谢。没说他已经在背包里备了两瓶水，也没说自己头晕其实已经开始了。
马嘉祺拍拍他肩膀，什么也没再问。
下车时，丁程鑫最后一个。他一脚踩上地面时动作顿了顿，严浩翔就在他身后，两步上前，把自己外套盖在他手里。
“后背还在出汗，别着凉。”他说。
丁程鑫没有拒绝，只是低头系好帽绳，把外套裹紧。
进电梯时，刘耀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型塌了，叹了口气：“要是明天有人偷拍我，我就社死。”
“放心吧，明天偷拍你的人是我。”宋亚轩揉乱他头发，“你塌头也好看。”
“你就是嫉妒我头发浓密。”
电梯里响起一阵轻笑声，仿佛排练的疲惫都被这一点打闹冲淡了。
回到房间之后，严浩翔没直接洗澡，而是悄悄走进小客厅那头的冰箱，拿出早上冻好的小冰袋，又从背包里拿出那盒肌贴和药油——都藏在最底层。
他把这些整整齐齐装进一个白色手提袋里，然后轻轻敲响了丁程鑫的门。
门打开的一瞬间，房间里是暖黄色的灯光，丁程鑫穿着队服外套，坐在床边擦头发，看见他来，愣了下。
“这些你等会用，不行就敷冰。”严浩翔没多说，把袋子放到床头。
“……翔哥。”
他回头：“嗯？”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严浩翔沉默一秒，语气低下来：“我只是不想明天看到你连转身都要憋红眼睛。”
丁程鑫没再说话，只是抿着唇点了点头。
走回自己房间时，严浩翔看了眼手机。
凌晨0:42，后台讨论区跳出几条系统消息。
【张真源：明天7:40楼下见，早点吃饭】
【刘耀文：我订了粥店，每人一份，别迟到】
【宋亚轩：我给你们做拉伸表了，明天练前做一轮】
【丁程鑫：辛苦大家，晚安】
【马嘉祺：晚安兄弟们】
严浩翔没说话，只打开草稿箱，输入几个字——
他们不说，但我知道。
他们都在撑，也都在守。
他没发出去，只是关掉了屏幕，关灯，枕边传来水杯轻轻一响的声音。
黑夜很安静，安静得仿佛所有疲惫都被默默安放在彼此肩上。
他知道明天还会累，但没关系——
只要他们都在，就不算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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