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屋里人少了一些,大家陆续去录制预热彩排了,贺峻霖留了张纸条,说回去给他拿几本旧的歌词本,还叮嘱他乖乖喝药、别偷吃甜的。
严浩翔窝在沙发上,腿搭着毛毯,手里握着一杯快要凉掉的雪梨水,眼睛望着落地窗外的天,出神。
阳光洒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影子。他不是不舒服了,可也说不上来在想什么。像一场刚退去的风暴,留下一些湿漉漉的角落。
手机响了。
陌生号码,归属地是深圳。
他本能地想挂断,但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一瞬,还是接了。
“喂。”
对方停顿了几秒,像是在确认声音。
“浩翔,是你吗?”那声音温柔,微微发颤,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期盼。
严浩翔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
“我是……我是你妈妈。”
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下来。阳光落在茶几边沿,热水壶的红灯闪了闪,空气像是被什么冻住了。
“你认错人了。”他平静地说,语气冷淡。
“不,我认得你的声音。你小时候感冒也是这样沙哑……我问过公司,是你现在在住院,才敢打这个电话。”
“我没住院。”他语调有些锋利,“你也不是我妈。”
“浩翔——我知道你恨我,”女人的声音开始颤抖,“那时候我……我没办法,可是你现在……”
“你十几年都没‘办法’,现在忽然记起还有个儿子?”他语气低冷,几乎听不出情绪起伏,“你来找我,是因为谁告诉你我红了?上热搜了?还是你那边缺人出面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
沉默久到,他都以为那人挂断了,结果却传来一句轻轻的:“我想看看你,好不好?”
严浩翔笑了一下,笑意却冰凉:“晚了。”
他果断挂断电话。
手指放下手机时,还在微微颤抖。他知道不是气,不是恨,而是……一种说不清的、不知如何面对的荒谬和空白。
他把手机丢在一边,靠回沙发。阳光打在他侧脸上,却怎么也暖不进心里那块冻结已久的地方。
没人知道,他从小每次高烧都是自己躲在床角扛着,盖被子也是学会了怎么不动声色地一层层加。没有人问他“疼不疼”,没有人记得他几岁喜欢什么颜色。
“妈妈”这个词对他而言,不是温暖,是一种撕裂般的空洞。
可偏偏,他还是记得她的声音。
这是最残酷的地方。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