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
严浩翔跟贺峻霖回到宿舍时,屋子里很安静。
灯却没关。
桌上留了一份热好的银耳汤,盖着保温盖,旁边压着张便签。
——“哥说他不爱喝甜的,但今天记得尝一口,今天这碗是熬给你心里降火的。”
落款是宋亚轩画的笑脸。
严浩翔看着那行歪歪扭扭的字,鼻尖又是一酸。
“他们知道我今天……”
“马哥说不许问、不许找、不许催,谁打电话就取消休假。你猜结果?”
“没人打?”
“嗯。他说你要是愿意回来,门就开着;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坐在门口等你。”
贺峻霖帮他把汤端出来,像小时候学大人那样轻轻吹着:“快点,喝口吧,别让人家白等了。”
严浩翔抬手接过,喝了一小口。
不烫,微甜,有股淡淡的陈皮香气,像小时候外婆炖的那种。
他轻声问:“你知道吗,我以前特别怕被人等。”
“怕什么?”
“怕他们等我,是因为责任,不是因为想我。”
“怕他们等久了,会失望,会干脆不等了。”
贺峻霖看着他:“那你现在还怕吗?”
严浩翔轻轻摇了摇头:“不怕了。”
“……我今天坐在汗蒸馆的那个角落时,就在想,如果没人找我,我就一个人回老家,找个没人的地方住下去。”
“但你来了。”
“不是他们,不是她,是你。”
“谢谢你啊,贺峻霖。”
他说得很轻,却很真。
贺峻霖抿了抿唇:“你以后不许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谢谢。”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想留下来陪的那个人。”他说完这句话,语速一顿,补了一句,“——当然是兄弟之间的陪,别想多。”
严浩翔轻笑一声,声音终于带上些真实的暖意:“行,兄弟。”
贺峻霖看他喝完汤,帮他收了碗才走回卧室。
门关上的那一刻,严浩翔看向窗外。
城市夜色沉静。
星光稀薄,但远处街道上亮着几盏路灯,一直亮到天边。
像有人在等他走出这片夜。
——
凌晨一点。
严浩翔轻手轻脚走到工作室楼下,电梯上到五楼,走廊静悄悄的,只有尽头那扇门还透着微光。
他走近,敲了两下。
“是我。”
门打开的瞬间,马嘉祺眼睛一抬,似乎就知道是他。
“我就知道你今晚会来。”
屋里没开顶灯,只有电脑屏幕发着光。
马嘉祺把水杯递给他:“姜枣水,温的。”
严浩翔接过,靠在门边,没立刻坐下:“你怎么不问我去哪了?”
“你会说吗?”马嘉祺轻声。
“……现在会了。”
他把杯子放下,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开口:
“马哥,我今天见了她。”
马嘉祺微微一顿:“她……找你了?”
“嗯。”
“说了什么?”
“说……想带我回美国,说当年走是迫不得已,说她一直都很愧疚,说她最近得了病,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可以弥补。”
说到最后那句,他声音哑了。
“你答应了吗?”
“没有。”
马嘉祺没说话,只是靠在桌边看着他。
“我以为我会想听这些解释的。但真听见了……就像吃了一口早就变质的蛋糕,外面还裹着糖霜。”
“我站在她面前,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她今天不病了,还会不会出现?”
“如果我不是‘红’了,还值不值得她回来?”
马嘉祺叹了口气:“浩翔,你能这么想,已经比以前成熟很多了。”
“……可我不想成熟。”
严浩翔的声音忽然发颤:“我也想像别人一样撒泼、任性,想哭就哭,想问就问,想要一个拥抱也能张口要。”
“但我一直不敢。”
“我怕一开口,所有人都走。”
他捂着脸,声音哽咽:“我怕所有人都知道——原来严浩翔没你们想的那么坚强。”
马嘉祺站起身,走过去轻轻把他抱住:“我们从来没要求你坚强。”
“你哭,我们会替你挡着镜头;你怕,我们会提前握住你手。”
“你只需要相信,我们不是路人甲乙,不会临时换角,也不会只陪你走一段剧情。”
“我们是你的队友,是你最坚定的背景板。”
严浩翔闭上眼睛,肩膀抖了两下,没发出声音,却像整个世界都静了下来。
好久,他才缓缓抬头,看着马嘉祺,低声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允许自己不那么体面?”
“可以。”马嘉祺笑着点头,“你本来就不是靠体面留在这个世界上的。”
“你是靠你自己——那个不完美却有血有肉的严浩翔。”
严浩翔鼻尖发红,点点头。
“我知道了。”
“我值得被留在这个世界。”
马嘉祺伸出手,跟他轻轻碰了一下拳头:“欢迎回来,浩翔。”
窗外,天微微亮了。
城市的第一缕晨光透进屋内,投在他们的影子上——并不完美,却牢牢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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