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半,房间内只亮着一盏暖黄的台灯。严浩翔醒得迷迷糊糊,一睁眼就看见宋亚轩窝在沙发上,膝盖上摊着一本厚厚的排练笔记,一只手还搭在膝盖上支着头,困得几乎要垂下去。
他咳了一声,想坐起身,结果牵动胸腔,一阵干咳差点没把他呛晕过去。
“你醒了?”宋亚轩猛地睁眼,声音还有些哑,“水、你先别动,我给你倒水。”
严浩翔还想摆摆手,可动作还没抬起来,就被他一句“别乱动”镇住了。
水温正好,不凉不烫。宋亚轩的手也有点颤,他自己可能没察觉,但严浩翔看在眼里。
“你去睡一会儿吧,”他哑声开口,“不是说好了换班吗?”
“已经换过了啊,刚刘耀文来了一趟,塞了个保温瓶就走了。”宋亚轩看了他一眼,又垂下头笑,“他说怕吵到你睡觉,轻手轻脚地像个贼似的。”
严浩翔低头看了看床头柜,上面果然多了一杯未动的姜茶。
“……我不是说,让你们别轮班了么。”他轻声说。
“你讲了啊。”宋亚轩摊手,“但我们也讲了。我们爱听谁的?”
“那我不是队长了吗。”
“你也得有健康了才能发话吧?”宋亚轩看着他,眉眼一弯,“现在你讲话,连气场都软成了蛋糕,谁怕你?”
严浩翔笑了,抬手揉了把宋亚轩的头发,“你能不能别对着生病的人下手这么狠。”
“不是你教我的吗?”宋亚轩站起来收拾杯子,没再打趣,语气倒变得正经起来,“浩翔,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这样了。”
严浩翔微愣。
“你知道你这次烧了几天吗?三天。”宋亚轩背对他,声音却低低地落在空气里,“我们一开始都以为是普通感冒,后来发现你连吃药的力气都没有了,是贺峻霖发现你一直悄悄把药藏在抽屉里没吃完……”
他轻轻叹了口气,仿佛那几天所有人的慌乱都压在了嗓子里。
“我们真的不怕你脆弱,我们怕你什么都不说。”
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严浩翔低头,拇指轻轻摩擦着被角,呼吸里隐隐透着药味。
门轻轻响了一声,是张真源端着清粥和小菜进来了。
“宋哥你去睡会儿吧,我来换班。”张真源一边把粥摆好,一边小声说,“我刚才在厨房学的,第一次煮,可能有点清淡。”
严浩翔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瘦的弟弟,突然觉得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
“你也不怕把我养瘦了。”
“那你以后别再瘦得吓人。”张真源语气倔强,“我们是团体,你要是倒下了,就不是一个人倒下了。”
严浩翔突然想起前几年刚出道时,张真源总偷偷跟在他身后学动作,一摔倒就偷偷爬起来,怕他看到丢脸;而现在,眼前的这个弟弟,已经学会了替他挡风、熬夜、做饭、照顾人。
原来成长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完成接力。
他低声道了谢,声音有些哑:“你们都长大了啊。”
张真源却看着他,认真地说:“是你带我们长大的啊。”
饭后他躺回床上,眼皮重得睁不开了。朦胧间,他听见门又被轻轻推开,脚步声极轻。
“我给他量下体温。”是贺峻霖的声音。
“你刚才不是说去睡觉了吗?”张真源轻声问。
“睡不着,总觉得他会偷偷下床干啥蠢事。”
“……我也觉得。”
严浩翔闭着眼,不动声色地弯了弯嘴角。他没睁眼,也不想睁。他不想打破此刻的平静。也许这就是被爱着的感觉。
小时候他总以为“守护”是自己一个人站在前面为大家挡风挡雨,而现在他才发现,守护不是单向,是一个圈。
有人在他背后默默为他铺床递药、做饭熬夜,也有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每一句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记在本子上。
爱,是他教会他们的,却也反过来,从他们身上得到了答案。
深夜一点四十三分。
窗外小雨淅沥,房间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他们依旧是七个人。没有掉队。没有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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