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底的城市仍未完全从夏季的灼热中抽身,街边行道树的叶子边缘泛着焦褐,仿佛也刚从一场沉重的旅途中返程。一辆商务车停在熟悉的训练基地门前,七个人影先后走下车,有的戴着口罩,有的还穿着回程途中没来得及换下的支教服。
“回来了。”刘耀文抬头看了眼眼前的大楼,长舒了一口气,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意料之外的踏实。
严浩翔拎着箱子走在最后,阳光斜斜地打在他脸上,轮廓削瘦得更明显了一些。他低头拉开行李箱,手心按在贴着的小纸条上——那是他们在支教地最后一晚写给彼此的留言,他一个都没撕掉。
“翔哥,快进来吧,要热化了!”贺峻霖在楼梯口回头招手,眼里亮亮的。
“来了。”他轻轻应了句,脚步微顿,终于迈了上去。
重新回到基地,训练的节奏、摄像头的存在、紧张密集的排练安排,一切都像是按下了久违的快进键。对比支教时每日清晨鸟鸣与学生稚嫩笑声中的缓慢节奏,这样的日常显得格外嘈杂与急促。
他们都知道,这是重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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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城的第一周,严浩翔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整理排练厅,调试音响和灯光设备。他比所有人都更清楚,团队这次回来,会被外界重新审视。
有新的演出排期,新的专辑录音,新综艺的拍摄邀约,还有必须面对的各种外界争议——尤其是他这个“领队”的再度回归,本就没有被所有人接纳。
“你看他回来了又怎样?上次演出还是他临场掉链子。”
“不过是装病博关注吧,哪有那么巧,每次关键时候都‘出事’。”
“真的有担当的人,不会总让队友替他收拾烂摊子。”
黑评像雨后蘑菇,密密麻麻地生长在网络角落。即使团队成员从不提起,他也知道大家都看见了。
严浩翔从不为自己辩解。他更擅长用行动回应质疑。
他开始默默将每个人的分工提前排查一遍。谁的舞蹈动作哪个细节常卡住,谁的录音习惯用哪个麦克风频段,他全记在随身小本上,反复演练。他会在排练后留下来给宋亚轩做肢体延展,也会在贺峻霖脖子扭到时,第一时间跑去药箱里找备用冰袋。
夜里收工后,他常一个人窝在洗手间隔间,掏出冰贴贴在自己脚腕——那是在返程飞机上站太久,旧伤反复的后遗症。他一边皱着眉擦药,一边把刚刚会议记录里的内容誊写在便签上。
没人知道这些。
但也并非毫无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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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饭后,刘耀文路过舞蹈室,发现门缝透出一丝灯光。他悄悄推门进去,看见严浩翔还在对着镜子练习前几天刚改的转体部分。
“翔哥。”他叫了一声。
严浩翔手一顿,汗水从鬓角滑下:“怎么还没回去?”
“我刚把那边设备架好,来看看你。”他走过去把空调温度调高,又把一瓶水递过去,“你别太拼了。你这样我们会担心。”
严浩翔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笑了:“你们照顾我太多了,该我帮你们扛回去了。”
“我们没在扛你,我们在一起。”刘耀文的声音很低,但坚定。
他垂在一旁的手指蜷紧了几分,心脏像是被重重敲了一下。他抬眼,看见对方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藏不住的关心。
那晚之后,他开始尝试不再独自承担。排练分组时会直接提出意见,而不是默默顺从;看到张真源脸色不好,也会第一时间叫停大家休息。
这种变化,是一点点发生的。连他自己都没发觉,是在怎样的时刻开始学会——相信身边的人可以接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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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新专的第一首主打歌拍摄MV。外景地在山林之间,道具组早早进场搭建拍摄场景。当天暴雨突袭,几位成员被困在山腰的小棚子里。
“导演说要等三小时雨停才能拍,我们干脆先定拍摄位吧。”马嘉祺提议。
“雨这么大,器材怎么办?”宋亚轩皱眉。
“翔哥好像还在上面和副导沟通呢。”贺峻霖探出头,看着雨幕中的人影。
不到五分钟,严浩翔浑身湿透地从山顶奔下来,手里还拎着备用设备和对讲机。
“雨太大了,设备先收回,我和副导确认过可以明早补拍。”他喘着气把东西递给道具老师,“你们先回车里,我来收尾。”
“你疯了吧?你这样会感冒的!”丁程鑫把自己的外套披他身上,“这种事不能总你冲在前面。”
他抿唇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对方的肩。
可回车里后,他果然开始低烧。
这次没有再强撑。他安安静静靠在车窗边睡着了,手背还覆着贺峻霖贴的退热贴。刘耀文守在旁边,低声和司机商量最短路径,张真源忙着从药箱里找感冒药,宋亚轩递过水杯的时候,声音轻得像怕吵醒谁。
“翔哥别怕,今天这场雨,我们一起扛。”
窗外雨还没停,但车厢里静静的,暖得不像从暴风雨里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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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回归的首场采访中,主持人问他们:“在你们心里,团队最重要的是什么?”
七个人对视一眼。
“信任。”丁程鑫率先说。
“不是谁照顾谁,而是我们一起往前走。”宋亚轩补充。
“他不再一个人扛,我们也学会了如何照顾彼此。”刘耀文笑着看向严浩翔。
镜头拉近,他眼角的细纹和嘴角的弧度都透着真正的安稳。
严浩翔微微低头,再抬眼时,眼中尽是光。
“我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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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那晚,七个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吃火锅、看回放,偶尔还会互相吐槽彩排时的表情包。
张真源煮了一锅玉米粥,盛给每个人,严浩翔喝了两口,忽然咧嘴一笑。
“这味道,像极了我们支教最后一晚那顿饭。”
“你是说——那锅放太多盐的?”贺峻霖笑弯了眼,“当时你还咳了三口。”
“咳是咳,但我吃了两碗。”他说。
全员笑作一团。
窗外城市的霓虹亮着,室内的灯暖得几乎有点晃眼。
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相互照应、彼此扶持,跌倒时有人扶起,疲惫时有人陪伴,成长的路并不总是顺畅,但他们已学会不再独行。
这,就是他们回来的意义。
也是所有观众想看到的——光,不止属于舞台,也属于这些努力生活的人。
第二更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