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站在录音室的玻璃外,透过厚厚的双层玻璃望进去,宋亚轩正对着麦克风比划着手势,眉眼里带着熟悉的认真神情。
他们回到城市已经两周,生活仿佛重新步入了原本熟悉的轨道,时间表再次被精密地切割,吃饭有时限,休息靠夹缝,连情绪都需要被精心管理,仿佛那个在山间傍晚被孩子拉着手散步、被夜雨惊醒后爬起去看木窗是否关紧的他,只存在于某个平行宇宙。
“你在这站了五分钟了。”刘耀文递过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豆浆,打破沉默。
严浩翔回过头,冲他笑了笑。“亚轩唱歌的时候不怎么会眨眼,我在想他会不会眼睛干。”
刘耀文没接话,只侧过身靠在墙上。他很少看到严浩翔用这种语气说话——轻、软,甚至有些分神,像是把注意力借给了别处,只留下影子站在眼前。
“我刚刚看到你行李箱还没拆,回来这么久了还不打算安顿?”
“嗯。”严浩翔点头,“想等状态稳定一点再收拾,免得收完又要走。”
刘耀文没再追问。他知道严浩翔这几天其实一直睡不好,凌晨三四点的群聊总有他零碎的点赞,练舞室的门禁记录也是他最早一批进,最晚一批出。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经习惯负重前行,但只有他们知道,背负久了的人也会累,只是累了,不会喊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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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严浩翔,你到底是怎么安排我们排练时间的啊?”张真源抱着一堆打印资料走进来,眉头皱得紧紧的,“我和亚轩那两首曲子的时间完全重叠了。”
“啊?我记得我协调了的。”严浩翔赶紧接过资料,“你等等,我看看。”
他翻开排练表,细致地用铅笔做出新标注,然后把两人的时间错开十五分钟,又把录音棚和练舞室的交替路径圈出来,方便两人转换空间不冲突。
“真源,你那天记得多带一瓶水,你那段副歌要练好几次。亚轩,你耳返调整的时候别再直接调到底,那个耳压你上次还说不舒服。”
张真源和宋亚轩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点头。
“你现在是不是在偷偷当我们副助理?”马嘉祺调侃道,倚在门边举着咖啡晃晃,“是不是以后我们的节目录制妆发时间你也要来排?”
“可以啊,”严浩翔笑了笑,“只要你不嫌我烦。”
马嘉祺收起玩笑,看着他认真地说:“翔哥,你不是烦,是太细心了。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没你那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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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城的这段日子,公司给他们安排了短暂的“恢复期”,没有密集上通告,但要逐步补拍之前支教阶段落下的综艺素材,以及新歌企划的筹备。
七个人从山间奔赴回来后,重新面对都市生活的节奏,像是从夏天突然穿回冬天,每个人都在试图找到新的温度适应点。
“来,下一组问题。”丁程鑫端着纸杯坐在化妆间沙发上,“‘如果你能在任何一个时间点暂停,你会选择哪一刻?’——刘耀文先来。”
刘耀文思考了一秒,“我选——下雪那天,在小学教室门口,我们一起和小朋友堆雪人。”
“你在堆雪人?”张真源立刻接话,“你不是那天在山上追丢了羊?”
全员爆笑。
“我说的是后来!”刘耀文急着辩解,“追回来以后不是还玩了一会儿嘛!”
“严浩翔你呢?”丁程鑫转头问他。
他一愣,低头看着手里的咖啡,沉默了两秒才说:“……应该是第一天晚上,第一次看见天那么黑、星星那么亮。”
“为什么?”
“那时候我们都还不太熟练,不知道怎么和孩子们相处,不知道怎么煮饭洗衣,连怎么劈柴都不会。但那天晚上,我们围在一张桌子边吃饭,虽然菜全糊了……但大家都没说难吃。”
他说完后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在细细咀嚼这段回忆。几秒后,马嘉祺轻轻碰了碰他的肩,“翔哥,那不是星星亮,是你笑的时候眼睛亮。”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嘴角却不自觉地弯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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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只有严浩翔还在休息室整理设备。他动作很慢,像是在拖延离开的时间。
门口的丁程鑫没进去,只靠着门框看着他忙前忙后。
“你最近是不是太用力了?”他开口问。
严浩翔没有抬头,继续收着耳返线,“没啊,我很好。”
“我说的不是身体。”丁程鑫的语气前所未有地温和,“是你总在想办法照顾别人,但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我们也想照顾你?”
他终于停下动作。
“你不是全能的,也不用是。”丁程鑫轻轻说,“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不是为了让你独自承担,而是为了你也能放心依赖。”
空气静了一会儿,严浩翔轻声回应:“我不是不信你们……只是,有时候,不知道怎么说。”
丁程鑫笑了,拍了拍他的肩:“那就慢慢学,没关系。你可以很久才说出口,我们都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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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他们在公司楼下的火锅店聚餐,七个人围着小桌子,有说有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
严浩翔坐在角落,身边堆着大家夹给他的菜,刘耀文还故意抢他的牛肉卷塞进碗里。
“吃啊,翔哥,瘦成这样你不补回来怎么行。”
“就你话多。”他嘴上嫌弃,却还是笑着吃下。
屋外的风还带着些凉意,但屋内的热气和笑声将每个人都包裹其中。
这一夜,城市的灯火没有让他们迷路,反而照亮了一个回家的方向。
而严浩翔终于开始学会,在这样的光里,放下负重,慢一点,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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