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从排练厅的玻璃窗斜斜洒落，空气中浮动着些许灰尘，在光束中细小而闪亮，如同某种透明的情绪，也像是那些被掩藏在玩笑与沉默之间的疲惫与牵挂。练习的鼓点仍在持续，汗水浸湿了每一件衬衫，却没有人停下。时间仿佛是由一个个呼吸、一个个动作组成的，没有钟声提醒，只有节拍器滴滴答答在时间的边缘摇晃。
严浩翔靠在一面镜子旁，手掌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他的额发早就被汗水打湿贴在额头，呼吸的频率快得几乎跟不上心跳。他知道自己状态并不好，但也知道大家都看着他、依赖他，一如既往。于是，他没有停，甚至在大家小憩时，仍然坚持在原地单独重复那串连续跳跃。
“小心点啊浩翔。”张真源递过来一瓶开了盖的水，顺便扶了一下他微微晃的肩膀，“你刚才左脚落地有点歪，撑得住吗？”
严浩翔抬头笑了一下，声音低哑，“能撑住，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嘛。”
“你再这么拼，晚上得又被刘耀文堵房门了。”贺峻霖凑上来，故作神秘地低声说，“他昨天还在跟我说，说你最近又开始偷偷练夜舞。”
严浩翔轻轻“啧”了一声，把水瓶拧上，偏头看向练习镜中的那一群身影，有人坐着擦汗，有人倚在音响边低头改动作笔记，还有人靠着墙打着哈欠，却始终没一个人先喊“累”。
“我们都太拧巴了，”他终于说，“明明都累得要死了，还非得互相装没事。”
“可不这样也不行。”丁程鑫慢悠悠地走来，拎着自己的小毛巾在后颈拍了拍，“人一旦停下来啊，就容易往坏的地方想。”
宋亚轩此时也走近，背后还披着还没穿好的练功服，嘴里含糊地嚷着：“严浩翔，你昨晚是几点睡的？刘耀文早上看你黑眼圈都比眼线重了。”
“不是昨天练，是凌晨被胃疼闹醒的。”严浩翔脱口而出，又意识到自己暴露了什么，赶紧低头装作去拧毛巾。
气氛一下子凝了一秒。
然后张真源轻轻地叹了口气，抬手揉了一把严浩翔的头发，“你说你是不是欠打？”
“对。”刘耀文的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拖着换好的干净训练服走进来，神色并不比练舞的大家清爽多少，“我今天带钥匙了，回去你敢熬夜试试看。”
“哥，你哪来的钥匙？”贺峻霖震惊地看向他。
“程鑫哥给的。”刘耀文随口一说。
“不是我！”丁程鑫立刻举手否认，“是马哥说怕浩翔偷跑夜练，备着点。”
“这就是传说中的防‘夜袭’联盟。”宋亚轩笑弯了眼，“一人值守七人制，主角永远是严浩翔。”
“我真的没有……”严浩翔无奈举手，但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他看着这群人围在自己周围，吵吵闹闹却默契无比，心里一时有些暖，有些涩，更多的是——踏实。
时间接近傍晚，排练厅内灯光开始自动点亮。小憩片刻后，大家又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一次次重复那段还没跳顺的舞。
“再来。”马嘉祺擦了把汗，从镜中看了所有人一眼，目光最终落在严浩翔身上，“这次浩翔领头，把前段节奏带起来。”
“好。”严浩翔点头，甩了甩酸麻的手腕，站在队伍最前方。
音乐响起，节拍如脉搏一样重重跳动。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干净利落，旋转时衣角飞起，落地时脚尖几乎贴地无声。即使肌肉在抗议，呼吸在紧绷，他依然把节奏稳稳咬住。他知道后方的每一步都在跟着自己，只要他不乱，队伍就不会乱。
这一跳，像是一场无声的宣言：我还在，我还扛得住，我们都还没散。
练习结束时已近七点，窗外天色灰蓝，像是被海水冲刷过的旧棉布，云层松散无章。
“走吧，今天去浩翔房间吃火锅。”张真源宣布，“我和耀文负责切菜，程鑫哥点锅底，亚轩洗菜，嘉祺哥拿饮料。”
“我呢？”贺峻霖眼睛一亮。
“你负责抱锅。”
“行。”贺峻霖拍拍胸口，“我这膀大腰圆的，就是干这个的料。”
“我也没说是空锅。”张真源故意道。
一群人嘻嘻哈哈走出练习室，一边斗嘴一边推搡，像一团揉不散的糖团，彼此交缠、彼此支撑。严浩翔走在最后，回头看了眼空下来的房间，空气里还残留着舞步摩擦地板的节奏和众人呼吸的余温。
他轻轻关上了灯门，然后抬脚追上那群走在前头的身影。
光还亮着，夜还不深，而他们，还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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