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转暖了。
四月的尾巴,被阳光拉得有些温柔。窗外的柳树垂下新抽的枝条,细碎的绿意像不经意间洒落人间的温柔,裹挟着微风穿过练习室的门缝,一点一点吹进人心里。
严浩翔坐在角落的长椅上,手里握着水杯,目光却飘在对面镜子中映出的倒影上。灯光下,他的发尾有些湿,额前细密的汗珠滑过鼻梁,止在唇角。练习刚结束,呼吸还未完全平稳,但他没急着走动,就那样静静坐着,好像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他的心跳声,轻而温柔地回响在鼓膜里。
“浩翔,水喝完了吗?”宋亚轩蹲下来,眼神低低地探过来。
严浩翔没回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将水杯递过去。
宋亚轩接过后走向饮水机的背影很熟悉。最近每个人都开始默契地注意起了他的身体情况,不需要谁提醒,也不需要谁刻意去提及,所有人都像无声中达成了一种默契。
像此刻,张真源正皱着眉头研究舞蹈镜头重播,他偶尔会抬头望一眼这边,似乎在确认严浩翔还没晕倒。而贺峻霖已经靠着门边,一边翻着小本子,一边朝外张望外卖送到了没。
丁程鑫倒是最直接的,拿着冰袋坐过来,直接将一只手覆上了严浩翔的膝盖。他动作小心,却坚定:“这个角度你刚才压得太重了吧?你以为我没看出来?”
严浩翔咧嘴笑笑,没说话,眼神却闪过一丝心虚。
他早该知道的,别说自己是怎么落脚,落在哪只脚上用了几成力,丁程鑫总是能一眼看出来。
“疼吗?”对方语气很轻,但带着无法回避的直白。
“还好。”他低声回应,语气听上去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维持平静。
“你不会真想我们又给你安排一张轮椅出场吧?”刘耀文走过来,抬手就给了他一脑瓜崩,随后又熟练地把自己的毛巾盖在他肩膀上,“哥,你别老这么不长记性。”
严浩翔笑了,偏头躲开刘耀文乱来的动作,却没回嘴。他知道这些碎碎念念的关心背后,是压抑了太多的焦虑与心疼。他们从不是一个只靠安慰走下去的组合,也不是互相包容就能一路无碍的团体。每一步,每一次摔倒,每一次重新站起来,都用过努力,用过泪水,用过坚持。
“你们最近排练也都很辛苦。”他轻声说,“别总盯着我。”
“那你别总让我们盯。”马嘉祺一边往后倒在地板上,一边懒洋洋地开口,“你老是这么‘坚强’,我们怕哪天你直接在台上倒了,到时候观众还以为我们欺负你。”
“那你们不一直都在欺负我吗?”严浩翔笑着打趣,换来一阵笑声与调侃。
他们从来都是这样,在所有紧张和压抑的缝隙里找到轻松的出口,用最普通的方式撑起彼此。哪怕生活千疮百孔,哪怕身体疲惫不堪,总有那么一处,藏着不愿放弃的柔软。
此刻的练习室像一个巨大的避风港,把他们从城市的嘈杂与苛责里悄悄藏起来。四周镜子反射着每一个人细微的动作,镜中人轮廓鲜明,目光却都落在中间那个坐着的男孩身上。
严浩翔似乎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疲惫,其实从来都不是孤身一人扛着。
这些人,从很久以前就在他身边。不是他的影子,而是并肩站在他身侧的星星。各自闪烁,却也守护彼此。
手机在一旁振动了两下,是工作人员发来的通知:“明天早上七点开会,定最后MV拍摄方案。”
严浩翔盯着屏幕,手指微微颤了下。他突然想起那年初春,第一次一个人出差拍广告,被冷风吹到半夜差点晕倒,最后一个人拖着箱子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手背冻得通红。
而现在,连一杯热水都有人接过,甚至没等他开口就有人为他记得每一场舞台每一个步点的风险。
“浩翔。”宋亚轩把水杯重新递回来,轻声说,“药也到了,先吃点,回去再贴药膏。”
他接过杯子,水温刚好。他喝了一口,突然眼眶有点发热。
他从来不敢认输,也不敢示弱,可在这一刻,他知道——
他可以不用那么强撑了。
因为他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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