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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清言回到卧室,发现了很久之前,那条被挂在她卧室中的毯子。
上面的味道已经很淡了,却依旧让人感到温暖。
那是某一个怀着满心寂寞与不解的陈清言,郁积着多年的困惑和阴郁,几乎要失去自己,才会秉烛夜游的午夜,被一个陌生人释放了善意。
那如寒夜烛火般的善意足以让她铭记良久。
结婚之前,陈清言一直期待着能与毯子的主人见一面,她甚至以为不会见到了,没想到后来还是见到了,后来又分开了。
但是这块毯子一直放在这里,很虔诚。

陈清言把它摘了下来,压到了衣柜最下层。
好像,确实要告别了。
可是想一想,却不知道要跟什么告别。
她沉默了好久,才看向窗外的月色。
原来是全部,跟以前的所有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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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收到汇款提示时懵了一下,他把刚刚发送过邮件的笔电关上,窗外已经完全黑了,台灯的光模糊地映着,玻璃窗里他的倒影模糊而昏聩。
他伸了个懒腰,长期劳累的脊背发出骨节摩擦声。
这时,他才想起这一笔钱,原来正是当初陈清言第一次向他开口“借钱”,他叫亓欢划给她的那些。
他是从来没想要她还的,因为他们是夫妻。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不是了,清言想必,也不愿再接受这一份好意。

马嘉祺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在黑暗中离开书房,路过靠近门口的书架的时候,他不小心碰掉了一样东西。
好像是一个体积不太大的盒子,马嘉祺弯身,用闪光灯照着,才把那东西捡了起来。
是婚戒的盒子。
他愣了一下,犹豫着把盒子打开,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盒子里躺着一枚钻戒,钻石在闪光灯下闪亮,简单粗暴的款式,是某一本杂志的经典款,他随手指给亓欢,于是变成了他跟清言的婚戒。
盒子里有一对戒孔,却只有一枚戒指。
他的那枚还在无名指上戴着,陈清言却已经把自己的还回来了,随意地丢在这里。
马嘉祺有一些懊悔,懊悔自己没有花多点心思,制定一枚用心的戒指。
不过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必要了。
书架上空了,从前这里放着很多陈清言的外文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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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嘉祺开车打方向盘,开到了跟亓欢约好的地方。
亓欢拎着一大堆外带咖啡,从咖啡厅出来,上了他的车。
马嘉祺的心不太清晰,沿着街区随意开了开,还不忘体贴到:
马嘉祺“我开远一点,不会让你的上司知道你偷偷跟我见面。”
亓欢不置可否,拿出黑丝绒的首饰盒,缅栀花形态的钻石项链,熠熠生辉地躺在盒子中。
马嘉祺“好像有点晚了。”

马嘉祺喃喃自语,亓欢向来是个很敏锐的人,察觉到老板的不对劲,便小心问道:
亓欢“马先生,你还好吧?”
马嘉祺“谢谢挂念,一切都好。”
他笑了笑,苦涩的笑容让亓欢也再次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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