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这些日子过得太舒坦让我都忘了生死只在一瞬间的紧张感。

东村喊我阿顾喊久了，我差点都忘了自己真名。只能趁着晚上默念江盼，这个承载诸多不快的名字。

处理好一切，回到东村的住宅，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我试着深呼吸，坐上沙发上感受着心脏剧烈跳动又一点一点恢复正常。

闭上眼会浮现出前辈坚定的微笑，他临终前的话语像钉子一样刺痛我，等到那天，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曙光布罩我们的国家，到那一天，没有人敢欺辱我们的同胞，没有人敢趾高气昂的对我们指指点点……

其实他本可以用其他话来传达信息，却偏偏用那些话刺激侵略者，可同样也是在对我说，他概是告诉我，不要怕。

「前途很远也很暗，但不要怕，不怕的人面前才有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声门响将我从沉沉的思绪中带出。

“阿顾。”

我缓缓抬头，见他带着好似愧疚的表情走近，又坐在我旁边。伸出手裹上我肩头，细语着。

“吓到了吧。让你看到我那样一面。”

我好想笑啊。我没有吓到，我只是心痛。不能予侵略者什么奢望，还妄想他是不一样的。到头来，我了解的只是他想让我看到的。但我此刻能依靠的只有他的臂膀了。

哪怕那人是虚伪的、身上淋过我同胞鲜血的。

我缓缓侧身仰靠着他，不想说话。

“我只是清除那些毁坏日中亲善计划的卑劣分子，我从戎前是名警察，从不枉抓无辜。”

他见我低眸不语，又改抱紧我一度蹭上来。

现在他一呼一吸在我耳边都能清楚的感受到，刚要讲话被我抬手捂住嘴。

我实在不想听那些话，便转了话题：“可你在那待了好几天，一点儿信都没有，你根本就不管我。”

他愣了几秒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以为你记得我最开始跟你说的，我经常三天两头不能回家的事。你以前都不在意的欸。”

我记不清他不在的日子自己是怎样度过了，很少，可能是因为他的一时兴起让他频繁的着家，现在不过是得到想得到的了，没那么上心罢了。

“我是真的忙才没有回来，没告诉你一声是我的错”

他委屈巴巴的看我，我突然想起他学过心理，跟他对视不是暴露真实情绪了么。

我本想回抱一下转过脸，可他抱的太紧我转不了，直接眼一闭，抬手按着他后脑勺压下来。

本来是我主动出击，结果他还挺顺嘴的没完没了了，手也换位置把我揽坐到他腿上。

……

糟了糕咯。

我们从六点半，从客厅折腾到卧室，再到浴室。我再次清醒时房间早已熄灯，他抱着我沉沉睡去，外面挂了阵风呼呼的声在寂静的深夜里额外突出，褪下燥热的身体也经不住没有暖气的宽敞大屋。我把被子往上拽拽，又莫名安心的窝在他怀里。

我手上有毒针，现在只要我想，他马上就会断气，可我出于组织要求不许擅自行动，也出于我的私心，不想下手。

我觉得自己好无能为力，无法为同僚前辈报仇，执行潜伏任务偏偏入了戏，深陷温柔乡。

如果我们不是在这样的时代下，如果我不是潜伏者，你不是侵略者，我们是不是能真的坦坦荡荡的在一起呢。

这辈子概是无可能了。

我抱紧他，眼皮一碰，没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