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mmy皱着眉，看着他父亲给他的小礼物：一个便携式电动剃须刀。这是想表达什么？你看上去像个乞丐，但因为你是我儿子所以我不能炒了你？险些失去自己的父亲让Tommy意识到，身边仍有很多弥足珍贵的东西去珍惜。但是有些日子......！
几分钟后，他父亲进来了。“Thurgood的账目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来自悉尼的业务代表呢？Robin给介绍会增加最新信息了吗？”
“都搞定了，不过他们想把会议挪到四点半。”
“可恶！”Malcolm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听着，Tommy，假如我去搞定Thurgood，你能搞定介绍会吗？Robin和Clarence可以帮忙处理数据，如果你需要他们的话。”
Tommy短暂地纳闷了一下为什么他爸不能去做。他以前也不是没有熬夜工作过。不过当然了，年长的Merlyn有他自己的理由。“我可以搞定。”他说，“我会额外花些时间阅览这介绍会的东西。”
“很好。谢谢。”Malcolm微笑着，从Tommy那里拿了一沓文件。“一切都还好吗？”
“还行。爸爸，这是什么？”
“哦，我只是注意到最近......”他的手指沿自己的下巴划了划，暗示着Tommy脸上参差的胡茬。“要是你早上不总是有时间刮脸的话，办公室里有这东西会很方便。”
“换句话说，你看不惯我的修饰习惯。”他酸溜溜地说。
“怎么说呢，妞们可能爱惨了粗犷的外表，但是一部分亚洲商人......可能就不那么喜爱了。”他笑着，把话说得更柔和一些。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爸爸？你知道吗？你总是打一些含蓄的手势，或者说一些含糊其辞的评论和建议。我讨厌这样。你为什么不直说你的意思？”
Malcolm眨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呃......因为你会感觉我在叫你做这做那，你会真的很不喜欢。”
“呃这......”Tommy叹气，抚了一下前额。
“一切还顺吗？你看上去......心情不好，最近。”
这个嘛，都是因为他最好的朋友——那家伙，顺便一说，还是个连环杀手——甩了自己的女朋友推到我这里，而我当时那么高兴终于有个清清白白、没有束缚的机会与倾慕的女人在一起，我却没能马上注意到她还爱他且他也爱她。我再也不能忍受自己是个安慰奖，因此愚蠢地放弃了一次通向幸福的真正机会成全他们。只是谋杀犯先生告诉我，当着我的面，用十分明确的言辞，说他不能和她在一起。而傻乎乎的我，竟然以为自己还有一次赢得她芳心的机会，以为再不行动后悔终身。结果发现，哈哈，傻子竟是我自己，Tommy Merlyn，因为还不及我迈出第一步，他们就已经脱得光溜溜，热火朝天地干着龌蹉事。
“是因为工作吗？”他的父亲问。“因为你知道的，这方面你可以跟我聊。我在这里就是为了你。”
“不是工作。”Tommy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桌子。“是私事。”他父亲似乎在等他，但他不会说出更多信息。
“你知道，”Malcolm最终说，“我们以前总是能够很好地交谈。有时我希望我们能丢掉所有包袱，抛掉所谓父亲-儿子的身份，只是再一次聊聊天，像两个平等的主体。”
“真的，”Tommy说，“不是因为你。我只是不想现在谈这个。”
“好吧。”
Tommy伸手去拿他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始调出介绍会的文档。当他父亲再次开口时他停下来。“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我知道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最佳时候，但......我最近一直在想，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确实意识到了。我想跟你说，我很抱歉。”
Tommy使劲捏住桌子边缘。他很肯定地相信这栋大楼在左摇右晃。世界要末日了，在父亲坦言过后，地面就会裂出个大口，把他们一起吞进去。这话到底从哪里来的？Tommy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
Malcolm显然没有期待得到一个答复。他把文件夹在胳膊下面，转身向门走去。
我的天啊，Tommy想。他该不会病了吧？他走路的样子看上去正在强忍疼痛。“爸，你没事吧？”
“什么？”他转身。
“你看起来一瘸一拐的。”
“啊，”他难为情地咧嘴笑了笑，“是昨晚的击剑练习。我拉伤了我最宝贝的肌肉。又一次。”他做了个鬼脸，而Tommy不得不表示同情地做了个苦相。“最恨这种情况发生了。”
“变老，一定很不容易。”Tommy松了一口气，开始调侃起来。“你应该慢下来一点。”
“嘿，虽说我是你老爸，但不代表我老了。”他的父亲回击。“你换身衣服，咱们谁更厉害还是未知数呢。”
“啊，别。我拒绝暴力的运动，谢谢。打壁球怎么样？我好像记得你以前是个壁球高手。”
一道阴影在Malcolm的脸上一闪而过。“我想我肯定过了鼎盛时期了。”Tommy觉得这不可能是真的。也许这让他唤起了太多有关Oliver父亲的回忆。“我想到了。我们来打一场酣畅淋漓、活力满满的高尔夫怎么样？”
“咳！好无聊！”
“嘿，如果高尔夫对Motley Crue*来说就足够好的话......”
【*Motley Crue是美国80年代流行金属的经典乐队】
“Motley Crue都老掉牙了，爸。”Tommy说着，翻了个白眼。“你继续去吧，我还有些工作要做。”
“啊，对。”他走出门前再一次转过身，“你知道吗，Tommy？澳大利亚人喜欢粗犷。所以你看起来还不错。”他挥挥手，离开了。
一个微笑渐渐在Tommy的脸上扩大。好吧，他的父亲有一件事情是对的：如果他们抛下包袱像两个平常人那样交谈，感觉真的非常棒。
Tommy不知道自己目前能不能完全原谅父亲。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知道他们无法挽回曾经已经失去的东西，或者复原父亲几乎抛弃他的那些年。但是那个男人做出了努力，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至少Tommy能做的，就是给他老爸一次机会。
私人关押场所
“稍等。”Malcolm拿着用后即扔的手机说，“我会接通你们。”他把手机递给Sandra Cartwright，雇佣兵守卫的队长。她接过它走进Felicity的房间。
Felicity正坐在椅子上，面朝着门，正如她被吩咐的那样。Cartwright递给她手机，她拿过去，按下“结束通话”按钮，然后拨打了911。
“把它给我！”守卫长伸手去抓，但是Felicity拿远了让她捞不到。守卫长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夺过手机。
Cartwright断开通话，踏着重重的步子往外走，“砰”一声摔上门。“对不起，阁下。”她说，把手机递回给Merlyn。
他咬紧牙根。“把她绑在椅子上。”他说。Cartwright点头，冲另一个守卫打了个手势。Malcolm转身，重新拨打电话。
Oliver盯着手机，通话竟然就这样在他手里断掉了。搞什么鬼？一分钟后，手机响了，他按下“接通”键。“你在搞什么鬼名堂？”他对电话咆哮道。
“不好意思。”Merlyn语气平淡地说，“她试图给外面打电话。再给我们一分钟。”
“你要是伤害她，我发誓......”结果，他发现对方已经再一次挂断电话。他忍不住咒骂。
Felicity试着摆脱手腕、脚踝上的绑带。愚蠢，愚蠢，愚蠢，愚蠢......绳子又紧又结实。椅子倒是又脆又薄。他们大概不会希望看到她用一把沉甸甸的椅子砸人......但她不觉得自己能像个女浩克那样砸出一条路来。
房门再次打开，Felicity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那个戴兜帽的黑色身影向她走来，对于这样一个大块头来说，他的脚步声竟然出奇地轻。她无助地在椅子上挣扎，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叫——完全是无意识的。
他要干什么？甩她几巴掌？割她几道？折断她的手指？他来到她的右边。天啊，他马上就要勒死她了！
可是并没有，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掏出一部手机，举到她耳边。她缩远了一点，因为一开始不知道那是什么。她发出另一声惊叫般的喘息。“你......你好？”
“Felicity？”
听到Oliver的声音，她顿时整个人轻松多了。“Ol......”她立刻打住。她差点又把Oliver的名字告诉了那个黑衣男人。天，她最不擅长保密身份这种事了。
“Felicity，你还好吗？”
“啊，我没事。”她说这，向上瞟了一眼笼罩在她上方的黑影，对方一动不动地端着手机。“他在这里。”她极小声地声音说，尽管那位刺客能比电话里的Oliver听得更清楚。
“谁在那里？”当Oliver发现她除了惊叫再说不出别的话来，他继续问，“是Merlyn吗？”
“不，不，是那个......”她舔舔干燥的嘴唇。她估摸着对方不会介意被称作“仿冒者”。“那个黑衣男人。”
Oliver皱眉。Felicity不知道Merlyn的双重身份？他咬紧牙关。从她声音中的恐惧判断，这个信息不会有什么帮助。于是他努力安抚她。“放轻松。”他用稳稳的声音对她说。“不会有事的。他们伤害你了吗？”
“没......没。”她结结巴巴。“倒是在我试图拨打911的时候，守卫打了我一巴掌。”
“你试图打给911？”他咬住嘴唇防止自己笑出声。“就是那时候你挂了我的电话吗？”
“那是你啊？哦天，对不起。”
“没事。”他说，但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到这句话，因为对方已经开始了Felicity日常之一的意识流话痨。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