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liver一次两个台阶,冲上他的办公室。Diggle正在里面,启动着咖啡机,准备迎接一个漫长的夜晚。他环顾四周。“你不是正要去和Laurel吃晚饭吗?”
“Merlyn刚给我打了电话。”Oliver大声说。他的保镖眉毛一挑。“他明天要释放Felicity。”
“就这样?”
Oliver与对方一样惊讶。他耸了耸肩。
Diggle扔下自己正试图分开的一叠滤纸,转身完全面对Oliver。他的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这真是个好消息!现在我们终于可以继续寻找马尔科夫装置,把Merlyn扳倒。”
“我不这么认为。”
“你不这么认为是什么意思?我以为你同意和这个家伙合作的唯一原因,就是目前你还受制于他。”
“我是这么想的,但是......”
Diggle皱起了眉头。“听着,伙计,你是我最不会指责为一个懦夫的人。但你不能固守在自己的舒适区里。Oliver,你需要和这个家伙对抗。”
“不,我不需要。”他之前对Malcolm Merlyn的看法简直大错特错。他没有谋杀Oliver的父亲。Oliver不想降低母亲的可信度,但这完全有可能是她自己的恐惧和偏执,造成她认为Merlyn是个怪物。
“Oliver,那是你的恐惧在说话。”
“不,不是的!”Diggle为什么这么固执?“这是我的观点,是我的理性在说话,而且考虑到我们可能一直都搞错了。Malcolm Merlyn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那种人。”
“是吗?我倒觉得他仍然是那个计划炸掉贫民区的人,除非我们阻止他。”
“那个计划被搁置了。”他们到底要把这段对话重复多少次?
“你真的相信这个?”
“这次讨论结束了。”在见到Laurel之前,他必须先平静下来。
“那我们倒要看看Felicity对这个问题什么看法。”Diggle不爽地接受了本次讨论的终结。“但你只需要记住,是谁绑架了她,并威胁要杀她。”Oliver正在开门,但Diggle还没说完。“你扪心自问一下:如果你想让Merlyn相信他是错的而你是对的,你会绑架Tommy,并威胁要伤害他吗?”
Oliver用牙齿刮了刮下唇。他吸了一口气,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说:“他说他会在中午左右把Felicity送来。确保我能及时赶到这里。”他不等回应就推门而出,但在门关上之前,他听到了Diggle冷漠的回答声。
“遵命,Queen先生。”
私人关押场所
Felicity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卫兵给她的手提包里。带着一种梦游者醒来般的奇怪感觉,她意识到这些东西确实属于她,她的衣服,她的洗面奶,她的洗发水。这些一定是从她的公寓里拿来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作何感受——是对他们闯入她家而倍感愤怒,还是对他们给她家的舒适感而心存感激。反正这种感受还有待确定。等她看到她的公寓,要是他们敢把她的东西散落一地......她一定会大发雷霆!
终于,Merlyn先生出现了。她屏住呼吸,那一刻,她特别害怕他改变了主意。她担心他与Oliver的谈话以争吵告终,或者产生了会牵连她的后果。但是,不。那个商人带着歉意的微笑,递给她一件惯例用品——呃,一顶绑架人用的头套。
她顺从地把它戴上。记忆回到她被绑架的那个晚上,此刻她无比高兴那个高大、黑色、戴兜帽的身影不在这。一个守卫替她拿起提包,而Merlyn先生执起她的手,让她环住他的臂弯。“别担心,”他柔声说,“我不会让你跌倒的。”
她把右手覆上她的左手,重心微微倚靠在他身上,就好像......呃,一次蒙面的约会。字面意义上的。他衣料下的臂膀竟出奇的结实,而且,哇哦,那古龙香水的味道可真好闻。可能是法国的,也可能是意大利的。反正肯定贵得吓人。
Merlyn先生把手盖在她的手上,稳住她,然后出发。像此刻这样被蒙住眼睛、靠在他身上,她能感受到对方的重心和动作的每一个细微变化。她几乎不需要他低语的指示,就能自己转弯和走楼梯。就像跳一曲华尔兹,她很自然地跟着他的步伐行径。她很确定,她的脸红了。
兜帽并没有完全挡住她的视线。它只不过薄薄的一层,让她能看到斑驳的明处与暗处。它很好地帮助她进入豪华轿车的后座。Merlyn先生的手为她引路,防止她撞到头。
她在豪华舒适的真皮座椅上坐下,皮料柔软地陷下去。她把手叠放在大腿上,压抑着想拨弄头套的冲动。轻轻的一声“砰”,车门关上了,就像商业客机的机舱或太空舱一样,车被很好地密封起来。豪华轿车内四散着一股新皮革的味道。
另一扇车门打开,Merlyn先生坐进来。当车门关闭并隔绝掉外界的一切声响,她的耳朵能感受到“舱内气压”的变化。隔音、控温——可能还是防弹的。她甚至说不准引擎是否已经启动。这玻璃真是个厉害货。她想象,如果她在毕业舞会上和一个像Oliver那样的富家公子约会,大概就是现在的感觉了——坐在一辆私人豪华轿车上,酌饮美酒,逍遥而去。当然,大概不会有脑袋上的头套。除非是那种“趣味”别致的舞会,带有黑丝头罩和內衬毛皮的情趣手铐。喔哦,Felicity!停止你的胡思乱想!她咽了口唾沫,再次感谢头套遮住了她的脸红。
“好了,咱们出发吧。”Merlyn先生说。
Felicity感觉到车动了,只是一个轻轻的推力。她还是没有听见引擎的声音,但是注意到了风扇微微的转动声,它让密闭环境內的空气保持清新。接着,车内传来大键琴明亮而粗犷的曲调,乐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如水一般流淌过她的全身,冲淡了她的紧张感。弦乐四重奏加入了庄严的音符层层递进,在乐章中平稳地滑行,就像冰上的舞者。她平时并不喜欢古典音乐,但当下这种情况却很合适。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童话中的公主,坐在神奇的马车上。
随着音乐渐渐进入尾声,Merlyn先生告诉她可以摘下头罩了。她把自己从恍惚状态中摇醒,摘下罩子,顺手捋了一下头发。她很随意地看了一眼窗外,他们在市区里。
“想喝点水吗?”在他的话音中,下一曲大提琴乐章开始了。
“麻烦了。”
“淡水还是气泡水?”
哇哦。“气泡水。”
他合上了一直在看的文件,手伸向迷你冰箱,拿出一瓶Perrier*。
【*巴黎矿泉水(产自法国南部的一种纯天然气泡矿泉水)】
“谢谢。”她在心里默默做了个笔记:要是哪天她被人绑架了,一定要确保是被某个龌蹉下流的百万富翁绑架。至少她会被绑架得有模有样!
“吸管?”Malcolm主动提出。
“我真要了,你别介意。”她接过来。“你不会还有Grey Poupon*吧?”
【*Grey Poupon:一个生产整粒芥末籽酱和第戎芥末酱的品牌。第戎芥末酱(Dijon mustard)原产法国第戎,轻辣,常掺有白葡萄酒。】
他大笑。“‘大概’还有,但我确信我们已经没有Ball Park Franks*牌热狗了。”
【*Ball Park Franks:是一个由Sara Lee制作的热狗品牌名称】
“啊,好吧,恐怕我要扣一星(级)了。”她揶揄道。
“Felicity,”他在座位上转过身来面对她,表情严肃起来。“对于这一切,我很抱歉。我很抱歉事情不得不走上这条路。”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没关系”根本不是一个选项,“事情本来就不必走上这条路”也仅仅是显得没礼貌而已。所以她只是点头回应,吸着她的气泡水。他回到他的文件上。
豪华轿车转了个弯,Felicity可以看到他们离俱乐部只有几分钟的路程了。她在期待中兴奋不已。
豪华轿车平稳地停在路边。Felicity注意到她的手提包就放在座位前的地板上。她弯腰去拿。
“能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拿给Oliver吗?”Malcolm把手中的文件给了她。
她意识到这就是那份手稿,被装订成一个文件夹。“你不进来吗?”
他看了看她,从有色玻璃窗向外看,望着俱乐部的入口。“不,我不进去会更好。”他看向她。“别担心,我告诉过他们要等你。”
然后,豪华轿车的门打开了,Felicity下车。她看着那个穿制服的司机,眨了眨眼,她认出她是......那里的警卫之一。“谢谢。”她无意识地说。那女人点了点头,等她拿好全部东西后才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