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Frank Chen？”Diggle问。
Oliver咀嚼了一下嘴唇。“就是他杀了我父亲。而且他还想让Merlyn被杀。”
“你怎么知......”Diggle的话头刚要开始。
“我母亲把‘Queen集团金牌号游艇’打捞了出来。Merlyn在他的仓库里给我看过——所以是的，Diggle，我知道。但他告诉我说，可以让我的人仔细核实一切。Felicity——”他转向她。“你能对一些序列号进行追踪吗？比如找到制造商，然后追溯那些公司的老板？”他急急地踱着步子，几乎和她一样趋于狂躁。“也许你还可以黑进警方的数据库。在我的一次探访中，有一些活动一直没有得到解释。”
“淡定，淡定，”她说着，伸出两只手。“Oliver，你知道我很乐意。但我才刚回家，我还没吃饭，而且我还有点打算不到明天不开工呢。”
“哦对，当然当然。”他不好意思地说。“Diggle，你能不能去把车开过来，送Felicity回家？”
“没问题。”
“对不起，Felicity。”等到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时候，Oliver说。
“没关系的。”她甩甩头，并不介意。
“不，有关系的。”他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我真的很抱歉，对于所有发生的事。这一切......对你都很不公平。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抬头看着她。“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不想回到团队里......如果你想回去做一个普通的IT女孩，抛开这一切......我会理解的。”
她真的思考了一分钟。
然后她说：“第一，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的IT女孩。”他笑着表示赞同。“第二呢......”她吸了一口气，踱着步。该如何解释第二点？“当我同意加入的时候——倒不是说我有很多选择的余地——但当我同意的时候，我说过我仅仅只是想帮你们找到Walter。因为他对我很好。而且，当然了，我为他做的那些调查，就是他失踪和被绑架的主要原因。”
她又吸了一口气，想起自己被囚禁时的情景，想象着Walter面临与她相同的处境。他会不会反抗？那种反抗得来的效果微乎其微。她整理了一下心绪。“但是......当我为你工作，当我们试着去这样努力的时候，我对自己有了很多了解。我学会了为我的信仰挺身而出。即使是面对一个危险的义警。”她微笑了一下，消祛了话中的刺痛。“我学到了我其实——哦吼——比我想象中要勇敢得多。走进一个全副武装的骗子窝，差点被爆头......”
她在工作台前踱步，看着那一排排电脑，一排排箭头。“我告诉过Steele先生，我讨厌未解的谜团。好吧，其实我是讨厌不知道故事的结局，真的。因为这个契机，我所了解到的一切......所有关于这个城市里发生的犯罪，所有的腐败，所有没能落网的坏事。”她转身面对他。“还有现在的马尔科夫装置？我不能就这样回去做我所谓的......平凡人的事！尤其不能在明知这一切正在发生，而我又能够做些什么的情况下！”
“所以只是今天不行，嗯哼？”他给了她一个悲伤的、歪歪扭扭的微笑。
“是啊，只要不是今天就好。”
“如果你想改变主意......比如需要休息一下——放松一天，或者休个假什么的——可以随时跟我说。”
“我会让你不许反悔的哦。”她提醒他。他点点头。“我认真的！我要把它写下来！然后当我说：‘哦嗬！我受够了，我要去巴哈马！’而你却说——”说到这，她模仿了一个发牢骚的Oliver。“‘可是Felicity，我需——要你啊! ’然后我就会说，‘哦不不不，小鬼头！我已经白纸黑字写下来了！’”
最后，他笑了起来，“好啦好啦，你赢了。”他把她往门口推。“现在回家去吧。如果你需要什么，就给我打个电话。”
Felicity坐在副驾驶座上，袋装午餐火鸡三明治和无糖汽水放在大腿上。她盯着窗外，放飞思绪。能看到外面的风景，看到开阔的天空和生活中的人们，真好。
当他们离Felicity的公寓楼越来越近时，John打破了沉默。“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我不想让你感到心烦或不舒服，但是......”
“但是......？呃，这已经让我感到心烦和不舒服了。”
John叹了口气。“对不起，只是......Felicity，当你在家里，或者打电话的时候，要小心你对任何人说的话。”
她的脊背像被针扎了一般。“为什么？”
“当我从拘留所回到家后......我不知道，我感觉有人进过我的公寓。”
“被人放了窃听器？”
“是。”
“他们在我的公寓里也装了窃听器？”Felicity喊了出来。“还有我的手机也是？”
“很有可能。对不起，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一声。”
“行吧，那我们就不能扫除我家的窃听器吗？”
“我没有那种装备。”他告诉她。“我们可以进行肉眼搜索，但我们永远不知道有没有找到所有窃听器。最好不要让他们有机会听到一些秘密。只要我们小心点——”
“那如果我不在乎让他们听不听得到呢？他们已经进过我的公寓，偷了我的衣服！”家是她的避难所。她想要它神圣不可侵犯！
“偷你的衣服？”John重复一遍她的话，对这个说法感到困惑，以及一般人完全可以理解的怀疑。
“他们把我的衣服拿来给我穿。”她解释说。当他们给她那些衣服的时候，她却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
“好吧，所以我们知道他们有进入你公寓的办法。”他冷静地分析说。“Merlyn还持有过你的平板电脑，所以你也要检查一下。”
他把车停在她公寓前的车位上，下车替她提包上楼。
她打开门锁，走了进去。她立刻明白了John所说的，“有人在那”的诡异感觉是什么意思。空气的氛围不对。被侵犯过的感觉。John耐心地待在附近，与此同时她检查了每一扇门后面和每一个壁橱。
但没有人蹦出来。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真让人抓狂。
到John该走的时候，她跟着他走到门口。“John，”他已经走出一半路的时候，她小声地叫他。他转过身。她走近他，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想让你产生误解......因为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但是......你......你能不能......今晚留下来过夜？”有一个保镖的感觉会很好。咳，当然不是那方面的意思！
“当然可以，Felicity。我什么时候过来比较好？”
“什么时候方便都行。”她意识到，她没有让他睡觉的地方。只有沙发。她真是个糟糕的女主人。
“十点怎么样？或者我可以早点甩掉Oliver，如果你觉得早一点会更好的话？”
“不不不。那样，挺好的。十点，我是说。”她咬了咬嘴唇。“我很抱歉，这太蠢了。”
“哪有的事。”他把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安慰她。“我永远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在你身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打开YouTube，播放起最沉重的回响贝斯(Dub-step)歌单，声音大到甚至墙壁都跟着震颤。Felicity希望，不管另一头是谁在监听，都会给对方造成严重的头痛——特别是偏爱大提琴和大键琴音乐的某人。
Felicity正在打扫她的公寓，或者说，她喜欢称它“熏蒸式消杀”。她一丝不苟地拾起架子上的所有物品，掸去灰尘，寻找一切可能的监控设备。目前她还没有发现任何东西。事后想想，她应该注意到那里的蜘蛛网和厚重的灰尘，显然不可能被人装过东西。好吧，至少这个地方得到了很好的清洁。干净程度应该还能凑合几年。
一阵响亮的敲门声传来，由于太过高亢，不像是音乐的一部分。“终于来了，”她喘了口气。是时候结束今天的家务了，吃点披萨——她最喜欢的爽心美食。她经过书桌的半路上轻点鼠标，让音乐静音。“马上就来。”她叫道，从进门桌上的糖果盘里拿起披萨钱。
她打开门，差点被自己友好的笑容呛到。“你在这里做什么？”她大声说。
因为在中产阶级风格的走廊里，站着一位身穿着400美刀西装的男人，Malcolm Merlyn。“Felicity，”他亲切地问候道。
她勃然大怒。“我觉得这种亲密的称呼不太合适，Merlyn先生。”
他低下头。“我向你道歉，Smoak女士。”他以他一贯水平的真诚语气说，把手伸进内侧口袋。“我给你带来了你的支票。”
当他把信封递给她，她机械地接过来。她想起自己曾经仅图一时嘴巴快活，提过一些离谱的打字服务费，但还真没想到他会认真对待。而在她重返“熏蒸式消杀”她的公寓、购买新锁，以及在半夜全面爆发的恐慌中醒来、再由Diggle安慰着冷静下来等等这些事的同时，她只是还没挪出时间给他寄一张明细帐单。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走廊，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这次交流。走廊里空无一人，但谁也不知道Gills老太太会在何时躲在外面，偷瞄事情的进展。
“谢谢。”Felicity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这话，因为她的父母一直是个讲究礼仪的人。“不要再来这里了。我不希望你或你的任何一个手下，或者奴才，或者......不管你手下什么人，在这里偷窥。”
他看起来被冒犯到了。甚至可以说，心受伤了。但这只是让她的怒火燃得更旺。在他还没来得及表达任何陈词滥调之前，她问：“你是不是在我的公寓里装了窃听器？”
“没有必要怀着这样的敌意......”
“你对问题的回避正好表明你心虚！”哈，她逮到他了！他摆出一副耐心对付一个不讲理的孩子的表情。这只会让她横下心更加固执。“告诉你的间谍小弟，把所有的监控都拆掉。”
“如果我窃听了你的公寓，你不只是应该明令禁止这些‘间谍小弟’进入公寓，你又怎么会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把最后一个设备都撤掉？”
呃，他说得有道理。但幼稚的是，Felicity就是不管。“容我提醒你一句，”她嘶声说，声音压低到Gills夫人的助听器范围以下，“我有足够多到堆成一山的证据把你关一辈子！我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
她当着他的面摔门而去——或者说，试图摔门而去。但他以惊人的速度抓住了门，并挺身向前。“也容我提醒你一句，Smoak女士，我的IT部门有一份你在我们系统上释放的木马程序副本，它可以追溯到你平板电脑的NIC地址。你知道现在对企业间谍行为的处罚是什么吗？”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恶意。她咽了咽口水。他进一步向她靠近。“所有人的行为，都构成了我和Oliver共建的这座纸牌屋的一部分——包括你和Diggle先生。如果其中任何一张牌被撤掉，一切都会崩溃。”
他缓缓后退，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我已经为发生的一切道歉了。”显然，这就是她将得到的全部。“是时候向前看了。”他转身离开。
Felicity关上门，后背靠着门板。她大大地吹了一口气，低头看了一眼装着支票的信封。她应该第一反就是当场撕毁它......但好奇心让她按耐下了一点，她得看看这笔钱到底有多少。她撕开信封，然后......哇，那是一笔相当可观的数目。她又一次咽了咽口水。
这是贿赂钱！你不能收！
不……如果我收下并且按他的愿望办事，那才是贿赂。如果我只是 随心所欲 ，那么……我就只是骗走了他的钱，哈！
这笔钱可以给她买很多新的安保设备，以及一台新电脑——一台可以用来追踪马尔科夫装置的电脑。这就是把钱用在了正道，不算受贿。
当披萨小哥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她吓得大叫一声，一蹦三尺高，把支票和另一只手上的披萨钱扔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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