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没法从这里爬下去。”Strickland小声尖叫着说。
“不会有事的。”Oliver安慰他。“你看,护栏那边有很多空间,只要在他们看到我们之前爬过去蹲下就可以了。”
这招果然奏效,尽管Strickland只是把自己贴在护栏上。“我有恐高症。”他喘着气说。
Oliver捏住了他的胳膊。“看着我。”他命令道,捉住那人的注意力。“我刚从这边上来,那就像一组高高的台阶。我们没有多远的路要爬,底下有一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可以躲起来,我会在这里一路陪着你爬下去。”
Oliver用一点点哄骗,一点点警告,还有很多很多的保证,让Strickland一次又一次紧张地小步挪下岩石。他一边指示着抓握的位置,一边盘旋在他上方爬过来爬过去,以便在对方脚滑手滑时及时抓住他。
最后,他们终于到了悬崖下方一个足够宽阔的石头平台,让Strickland可以坐下来。对方也确实满心感激地、一边喘一边抖地坐了下来。
“待在这儿别动。”Oliver说,准备开始往回爬。
“等等!别离开我!”
“你会没事的。就算士兵们往下面看,他们也看不到你。等安全了,我就派特警队的其他人来接你。”
Oliver重新爬上岩石,他的右肩在尖叫抗议。他没有时间休息,他必须赶在士兵们发现其中一个筹码丢失之前。俯瞰视野很清晰。他再次跳过栏杆。他飞快地钻进卡车的驾驶室,让车门保持敞开的状态。他发动引擎,把变速杆挂在倒车档。他猛拉绳索以稳住方向盘,然后把操纵杆压在油门上,松开离合器。
当卡车的前轮碾到地上的士兵时,他跳了出来。卡车加快了速度,撞上了另一辆卡车,一声金属的脆响和士兵们的叫喊传来。
失去了动力,但继续推着它的另一辆伙伴,无可奈何地驶向与公路边的悬崖。这是Oliver翻越护栏并从悬崖峭壁上爬回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幕。
他避开了Strickland的藏身之处,回到自己的摩托车上。他说到做到,并没有忘记那个人,而是打电话告诉警察去哪里找他。或者说 ,他让Felicity 那个替补治安维持者给他们打了电话。
然后他收到了Diggle的消息:McGovern把装有DF-78的罐子弄上了一艘船,驶离了港口。“很抱歉,伙计。我没有足够的火力去阻止他们。”
“你已经尽力了。不必对自己太苛刻。”
“不过,我确实练习了一下非法入室行窃,所以我有一份船长舱单的副本。如果我们能找到他们要去的地方,也许就能想出阻止他们的办法。”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你回来的时候,避开海岸公路。他们将会在这里清理好一阵子。”
“有化学品泄漏吗?”
“没有。”Oliver向他保证。“他们有几桶DF-78,但它们完好无损。”
“你还把Strickland救出来了。这一夜的工作干得真不错。”
“是啊,等你回去后我们再见。”
“别为了我久等。”
Verdant俱乐部地下室
“Merlyn先生?”Felicity叫道。她向地下室后面的空间走去,然后犹豫了一下。“你穿了衣服吧?”他可能去换衣服了。
一会儿后,他出来了,身上重新穿着裤子和衬衫,袖口的扣子没有扣上。他用手指梳理过已经变干的头发,逃避着她的目光。
“McGovern逃走了。”她告诉他。“至少在Diggle带着港口日志回来之前,今晚没什么我们可做的了。你......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我没事。”他僵着身子,从她身边走过,她看得出,他仍然在努力掩饰自己的一瘸一拐。
“因为,你知道......到你的住处要开很久的车。”她慢慢地跟在他身后踱步。“你一个人要开那么远,可能不太好。而且,你知道,送你一点也不麻烦。”哦,等等。这谎言太蠢了。她刚刚还一直在说这趟车程有多长呢。
“我只是要去Merlyn环球公司。”他说。“我在那里有补给。我可以睡一会,然后准点上班。”
“哦,那这样的话,其实是真的一点都不麻烦。”她开心地说,“那差不多在我的必经之路上。”
他停了下来,转向她。“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吗?你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哦,对...... ”她沉思着,舌尖在上下牙之间摩擦。“我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但你知道吗,这个团队里只有我们两个有日班的工作。”
他轻轻笑了两声,然后笑声变成了一串拼命压抑的咳嗽。“晚安,Smoak女士。”然后他继续他的路。
Felicity皱着眉毛望着他的背影。但她能做什么呢?她不能像Oliver和Diggle受伤的时候那样欺负他或缠着他。哎,倔强的男人和他们倔强的自尊心。“晚安,Merlyn先生。”
Merlyn环球集团公司 第二天早晨
Malcolm慢慢翻阅着收件箱里的最新提案样板。他不停地看表,看看什么时候可以再吃点止痛药。集中精力很难。至少Oliver给他的那个草药混合物似乎已经缓解了他的咳嗽。他的呼吸道不再那么刺痛难忍了。
他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Oliver,于是他接了起来。“怎么了?”
“Felicity说她知道了一种中和DF-78的方法。我们需要两箱洗涤剂,需要把它们运出去,运往智利的阿里卡。”
“你很有钱,你处理不了吗?”
“呃,我算是确保了没人会让我成为Queen联合公司的高管。”Oliver尴尬地说。“所以我不能随便订购工业数量的产品。你说你的公司和Strickland有合同。你有没有办法......?”
“行,我来处理。”
“我会搞定船和船员。一拿到洗涤剂就给我打电话。”
Malcolm挂断电话后,在他的笔记本电脑上打开了另一个浏览器会话。这时,他办公室的门毫无预兆地打开了,他抬头一看,Tommy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嘿,老爸。”Tommy皱起眉头。“你的脸怎么了?”
Malcolm摸了摸脸颊上的绷带。“我刮胡子的时候割伤了自己。”他扭过头去看他的屏幕。
Tommy像是在说“哈哈,真不好笑”地干笑一声,但他抓住这个问题不放。“说真的,发生了什么事?”
Malcolm叹了口气。“我和一罐泡菜打了一架,罐子赢了。你满意了吗?年纪大了就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开始失去你的优势了。”他幽幽地说。
“这个嘛,嘿,只要儿童软弹枪还没有打败你,你其实还不赖。”
“听着,Tommy,在这次重要的午餐会议之前,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Malcolm又看了看手表。该死的烧伤正在啃噬他的四肢。“你有什么需要吗?”
“哦,没有。”Tommy的声音变得更加沉稳。“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只是来给你这个。”他走上前去,把一本厚厚的软垫书放在书桌的一角,然后走开了。
那是一本相册,就是Tommy跟他说过的那本,里面全是Rebecca的照片。在她还活着时的照片。Malcolm咽了口唾沫。“Tommy,等等。”他花了点时间收拾自己,咬紧牙关,记住:不要一瘸一拐。他起身走向门边的Tommy。
他上前拥抱儿子,但Tommy僵着身子,差点就想要退开。但Malcolm终止了他的尝试。
“这是因为什么?”Tommy问,一脸疑惑和担忧。
“我只是......”Malcolm看着地板。“我这一辈子,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事情中,从来没有为我在乎的人腾出时间。在你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总是把你从身边推开。我在想......现在我要做一个更好的父亲。”
Tommy继续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Malcolm想,一定是自己的举动太微薄,太迟了。因此当Tommy突然紧紧抱住他时,他猝不及防。剧痛袭来,疼得他眼前出现一片耀眼的白光,但他强忍下来,用双臂抱住儿子。
“谢谢你,爸爸。”Tommy紧着喉咙,小声地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地推开Malcolm。“不过,新规矩,好吗?上班时间不可以有多愁善感的东西。”他一边努力显得严厉,一边把眼睛里的水分眨回去。
Malcolm笑了笑。“好。”
Tommy也笑了,Malcolm回想起很久以前,Tommy还是个开心快乐、无忧无虑的男孩的模样。
等他一走,Malcolm就龇牙咧嘴,一瘸一拐地蹒跚回到书桌前。他拉开抽屉,抓起一个没有标识的药瓶,把两片药片抖到手里,干着咽下去。他闭上眼睛静静等了一分钟,运用对自己严苛的纪律性,帮他把疼痛推到一边。
他有很多事情要做。他没时间留给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