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将是世界上最简单的子弹取出术,空前绝后。”子弹在Malcolm的肩膀上割出一道不深的裂伤。它一定是刚好打在袖孔处,然后被Kevlar防弹纤维困住了。她用镊子夹住它,然后直接把它撬了出来。
“嗷!”
“不好意思。”她把子弹扔进医疗废物箱。“接下来也会疼。对不起。”她再次道歉,然后把双氧水一股脑倒在那道伤口上冲洗。好吧,这比拭擦要快,而且反正他也在赶时间,不是吗?“好消息是,不需要缝针。”
他的喉咙里发出低吼,但竭力保持不动。Felicity擦着他皮肤上的血迹。她还看到他的后背上有两个拳头大小的紫色淤斑,那是其他子弹迎面击中背心的地方。“看起来很痛啊。你也要去医院吗?”
“不,我没事。呃,有流血,但没事。”
“还有瘀伤咧。”
“至少它们不是涂了箭毒的子弹。”
“那是什么感觉?”她问。
他的表情暗了下来。“我不是很想谈这个。”
她一边咬着嘴唇,一边在他的肩膀上贴下一些干净的绷带。她无法想象被某个狙击手击中的情景,还有中了箭毒的感觉。她明白它会使身体瘫痪——包括膈肌。受害者会窒息,无法动弹,无法呼吸。她打了个寒颤。
“好了。”她在完成医护工作时说,“都搞定了。”她站起身,拖着身子挪到一边,以免被他的腿绊倒。
“谢谢你。”
“不客气。”
他站了起来,收拾他的装备。“我们该走了。血鸦队可以处理好这里的事。”
“我要留下来。”她说,十指相扣。“留下来帮忙。”
他忧心地抿了抿嘴。
“听着,我知道她们是谁,她们也知道我是谁。这挺酷的。”
“你确定吗?”
她点了点头。“我确定。我想帮这个忙。我想在这些女人身边支持她们。”
“好吧。”他匆匆地经过她,走到车厢后门。“再次感谢你,感谢你所做的一切。”
“很高兴我能帮上忙。”她的心头涌上一股任务成功后的欣喜。她笑了。
他轻盈地跳下货车,消失在夜色中。
Felicity的公寓
第二天,Felicity从任务后的兴奋中恢复过来,一觉睡到中午。她在身体上、精神上和情感上都很疲惫。但这是一种很好的疲惫。她可以回想着那晚的经历,感到一种自豪和成就感。她很勇敢——虽然愚蠢,但很勇敢。她带来了改变,给那八个年轻女性的生活带来了举足轻重的改变。
她应该得到一点小奖励,比如埋在枕头里再依偎几个小时,但这个世界偏偏与她作对,派了某个恶魔在太阳高照的正午这个令人神伤的时刻,执意按响她的门铃来折磨她。
她套上长袍,摇摇晃晃地走过去,睁着惺忪的睡眼透过窥视孔向外张望。“是谁啊?”
“特快专递。”
什么特快?她没有订过什么东西。而且每回她订东西,总是选择“便宜且慢速”作为送货方式。“你就不能把它放在大厅里吗?”这是一栋相对有保障的建筑。她不认为邻居会顺走她的东西。哪怕是Gillis夫人也不屑于去多管闲事地瞅一眼。
“我有命令,要看到它安全地交到收件人手里,夫人。”
Felicity呻吟了一声。她把长袍更紧地裹在睡衣上,满心希望自己的模样不会像内心感觉起来那样衣衫凌乱。
年轻男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问她把盒子放在哪里。那是一个两尺半的立方体,于是她让他把它放沙发上——离门最近的一件家具。“我必须签收吗?”
“不用,夫人。我会回去报告的。”就这样,他走了,Felicity意识到他既不是邮递员也不是UPS*的人,而是一个特殊的信使。谁会用信使给她送东西呢?只可能是最近和她厮混在一起的某个有钱人。
【*UPS:United Parcel Service, Inc. 美国联合包裹运送服务公司】
她看了看寄件人地址,上面印着一个半人马的标志。她不用仔细瞧,很明显是半人马——那个他们发现的制造黑暗射手定制箭的公司。也就是说,这其实是Merlyn环球集团的一个空壳公司。
她从厨房拿来一把刀,三两下割断了绑带,然后像个捧着光明节礼物的孩子一样埋进盒子里探索。包裹上有一张折叠的纸,她打开来读。
血鸦队想表达她们对你的感激之情,并且说 , 你值得拥有它们。
-M-
不,Felicity并没有发出一长串兴奋的尖叫——她才不是一个激动过头的十几岁小毛孩呢,而且她从来不兴奋地尖叫——咳,不叫太大声。比如,不在别人可能听到的地方叫......不过很快,她拆开了里层的塑料包装袋,把里面的东西像剥花生一样从可生物降解的材料中拆出来。
下一刻她已经站在浴室里,在镜子前欣赏自己身穿作战背心的英姿,也不管它与睡衣形成了多么不协调的搭配。一个大大的笑容浮现在她脸上。“瞧瞧Oliver和Digge看到后的反应吧!”
然后她大大的笑容就垮掉了。呃。他们大概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叹了口气,脱下背心,放进运动包里。她准备把它留在“绿箭大本营”,因为那是她最可能真正需要它的时候。
如果能有一些东西来纪念这次任务就好了。她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龙形纹身。别管针头了,她那个杂货店的口香糖贩卖机上有卖可拆卸的纹身贴。好吧,它不叫“口香糖”机,因为里面是纹身贴而不是口香糖。管它呢,她打赌那里头有卖杀手龙(killer dragon)的图案设计。
等她穿好衣服,把头发梳好,她又开心地笑了起来,拿起运动包往外走。
Verdant俱乐部地下室
Felicity从俱乐部的台阶上走下来,一个蓝色的运动包跨在一边的肩膀上。Oliver在她走到她的电脑站时,把椅子转了过来。“所以,你昨晚在哪儿?”他问。
“我?昨晚?”她几乎没有朝他的方向瞥一眼,避免眼神接触。“我问过你,晚上能不能请假——”
“别敷衍了,Felicity。所有新闻台都在报道,Burkhardt和他的人全死了。”
“哦。”她脸上的表情消失了,只留下愧疚的阴影。她把运动包很随便地放在地上,用脚推到桌子底下。
Oliver瞥了Diggle一眼,对方正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弓箭手又把审视的目光投向了IT女孩。“所以你,到底跟那件事有没有关系?”
她转身面向他,抬起下巴。“是,我有。”
“该死的,Felicity!你怎么想的?”
“仅仅因为我在你家族的公司上班,也为你工作,并不代表你就是我的老板。”
他只是对她的逻辑挑挑眉。
“好吧,算是吧,但——!我是个自由职业者。只要我想,我随时可以接合约工作。”
“你可能会受伤。”他争辩道。“你可能会被杀!”
“我和你一起工作也可能受伤,Oliver!”
他不得不佩服她出乎意料的勇敢,以及她的义无反顾的倔强。只是除了现在,什么时候都好。她为什么看不到她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会确保制定一个保护好你的计划。”
“如果你和我们一起去的话,你本来也可以制定这样的计划。”她双手叉腰,脸颊上浮现出激动时的颜色。“但是,不,你没有。”
“你以为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你叫Malcolm一边凉快去,甚至没去调查——”
“不。”他站起身,截停了她的话。“我没能在你身边,是因为你背着我去了!”
她背过身,至少,还知道为此羞愧。
“我告诉过你我不帮Merlyn的理由。我不喜欢被设计陷害。”
“这不是设计陷害,”她坚持说,“那真真实实发生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被伤害,被......”她的声音在颤抖,“然后我们对此做了一些事。”
Diggle在他的座位上开口了,直到这一刻为止,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你还好吗?”
“我没事。”她来回踱步,收拾着自己的情绪。
“新闻里没说到任何那里有女性的事,也没有说到性贩卖的事。只说了Burkhardt被袭击了。”
“她们绝对就在那里。我们并没有把她们丢在那,我们把她们送到了一个安全屋。Merlyn先生会安排供她们回家的交通工具。”
Diggle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到Oliver身上。Oliver咀嚼消化着这些信息,但这并没有驱散他咀嚼到的不佳滋味。她所干的事情是错误的。她必须看清这一点。“在进去的时候,你知不知道,他要去屠杀所有人?”
Felicity一下停住了,她睁大眼睛,牙齿咬住嘴唇。她说不出口,但他从她脸上清楚地看到了真相:她知道。
“该死的!我不敢相信你竟然签下了一个谋杀任务!”现在Oliver也开始踱步了。他已经准备好要捶什么东西了。Merlyn竟然说服了她帮他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