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裹着桂花香掠过青石板路，林霜捧着粗瓷碗，看馄饨在红亮的汤汁里打着旋儿。热气氤氲间，对面的顾森正用汤匙轻轻搅散浮油，金属与瓷碗相触的叮当声，和着馄饨摊的煤炉声，谱成晨间的小调。

“今天要是没有你我就吃不上这碗馄饨了，谢谢你”顾森忽然抬头，睫毛上还凝着未散的晨雾。林霜被烫得舌尖发麻，囫囵咽下馄饨：“没事没事，一碗馄饨而已”

说完，林霜好像是闻到什么味道般，轻轻地嗅了一下，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顾森察觉到了“你在闻什么”

“哦，没什么，就是好像闻到桂花糕的味道了，应该是错觉吧”

“桂花糕？”

想到顾森应该没有吃过桂花糕，林霜便向他解释了起来……

“但我最喜欢的还是我妈做的，香香甜甜的很好吃”说着林霜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容。

“嗯，肯定很好吃”看着林霜的笑容，顾森也不自觉地弯了嘴角。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改天一定感谢”说完，顾森利落地穿上外套，金属卡扣发出清脆声响“再见”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卷起路边的银杏叶打着旋儿。林霜望着他渐远的背影，直到那抹藏青色消失在梧桐树影里，才惊觉掌心被瓷碗烫出了红印。

“再见”

正要端起碗喝最后一口汤，摊主阿姨突然从蒸笼后探出头，围裙上沾着面粉：“啧啧啧，那小伙子可真帅”她麻利地往新出锅的馄饨浇上秘制辣油，“孩子你可要把握住机会啊”蒸汽朦胧中，林霜看见阿姨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笑意。

“阿姨，你误会了，我俩真的不熟，不是，他都不认识我”林霜急得耳尖发红，筷子在碗里戳出细小的涟漪，话音未落，阿姨已经在帮隔壁桌添汤，却不忘回头挤挤眼：“我在这儿支了二十年摊，见过的小情侣比你吃的馄饨还多，你阿姨我可不是什么老古董，我都懂”说完还不忘朝着林霜眨了一下眼。

眼见说不过阿姨，趁着阿姨不注意，林霜果断选择遁地。

“这阿姨真是…啥都磕”

----------------------------------------------

秋雾还未散尽的巷口，一辆锃亮的迈巴赫停在斑驳的梧桐树下，与周遭简陋的早餐摊格格不入。张扬转动着方向盘上的镀金LOGO，透过后视镜瞥见顾森踩着晨露往回走——那双定制运动鞋沾着细碎的银杏叶。

“搞不懂啊，搞不懂”张扬低声嘟囔着推开车门，羊绒围巾随着动作轻晃。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顾氏集团总裁，居然会连续三天绕道六公里，来这个老城区吃早餐，更离谱的是今早，他甚至破天荒换上运动装跑了五公里。

“顾总，是回老宅吃饭还是去公司？”张扬恭敬地拉开车门，雪松香水味裹挟着车内恒温空调的暖意扑面而来，顾森摘下沾着雾气的墨镜，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腕表表盘：“我吃过了，直接去公司吧”

[吃...吃过了，吃什么？路边摊！]张扬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他记得昨夜顾总还在米其林三星餐厅谈并购案，后视镜里，男人嘴角若有似无的笑意，签完亿万合同时都没见他笑过。

“好的，顾总”张扬发动引擎时，听见后座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抬头看向后视镜的瞬间，正好撞见顾森小心翼翼将刚刚回来时在路边买的桂花糕从口袋中拿了出来。

[疯了，真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