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没有补课，没有比赛，没有考试，也没有社团活动。

宿舍里弥漫着难得的松弛感，崇文刚把游戏手柄插上，林霜那首循环了半个月的《晴天》铃声就炸了起来。

“你电话！”崇文头也没抬，手指已经在手柄上敲出了连击，阳台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林霜裹着泡沫的脑袋探出来：“帮我接下！我手没空！”

崇文趿着拖鞋蹭到桌前，屏幕上跳动的号码中间四位被星号挡着，备注栏空荡荡的。“这谁啊？没存名字。”他扬着手机冲阳台喊。

“号码多少？”林霜正对着镜子试图把泡沫从眼睛上抹开，声音糊在水声里，崇文念了一遍：“187开头，尾号5231。”

“187……5231……”林霜念叨着，突然“啊”了一声，泡沫顺着脸颊往下淌，“等下！”林霜手忙脚乱地抓过毛巾胡乱抹了把脸，湿哒哒的头发贴在额头上，光着脚就从阳台冲了进来，“我来我来！”

崇文还没反应过来，手机已经被林霜抢了过去，林霜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顿了半秒，才划开接听键，声音带着点没擦干的水汽：“喂？是……是顾总吗？”

宿舍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林霜没有关紧的水龙头还在“滴答滴答”，崇文举着游戏手柄愣在原地，床上的晓章也摘下了耳机，探头出来。

电话那头传来顾森低沉的声音“嗯，是我”

“有什么事吗？”

“忘了吗？我还欠你一碗馄饨呢”

没等她想出拒绝的话，顾森已经接了下去：“今晚六点，维也纳餐厅，不见不散。”

“顾总，其实不用这么……”

“需要我去接你吗？”他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打断了他的推脱。

“不用不用了！”林霜慌忙摆手，仿佛顾森能透过电话看见他的窘迫，“我自己去就行，您别麻烦了。”

“好，我等你。”电话被轻轻挂断，听筒里只剩忙音。林霜盯着黑屏发愣，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个念头：我刚刚答应他了？

还没等林霜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便受到了宿舍里另外两人的轮番轰炸“我×，顾总？哪个顾总？”“是我们认识的那个顾总？顾森？”“你俩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林霜被连珠炮似的问题砸得晕头转向，脸颊发烫：“什么勾不勾搭的……就上次他帮了我个小忙……”

“小忙需要请去维也纳餐厅？”晓章挑眉，“那地方人均三千起？都够我们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崇文已经凑到他面前，贱兮兮地晃着手机：“老实交代，是不是对我们顾总有意思？不然跑那么快接电话干嘛，头发上还挂着泡沫呢！”

林霜伸手去捂他的嘴，手还没碰到，就被自己湿漉漉的袖口溅了一脸水，宿舍里顿时爆发出一阵笑闹声，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点莫名的慌乱，早就盖过了被调侃的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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