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会？

傍晚五点五十分，暮色正悄悄漫过宿舍楼顶的天际线。林霜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镜中被室友强行打理过的自己——额前碎发被发胶固定，原本随意搭在肩头的外套被拉得笔挺，连袖口都被仔细卷了起来。

“行了行了，保证顾总见了眼前一亮”室友拍着他的肩，把整理好的背包塞进他手里，“快去快去，别让人家等急了”

林霜无奈地笑了笑，推开门走进渐浓的暮色里，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吹得路边的香樟叶沙沙作响，他加快脚步，很快就看见了不远处那家亮着暖黄灯光的西餐厅。

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发出一串清脆的响声。餐厅里已经坐了不少客人，刀叉碰撞的轻响与低柔的爵士乐交织在一起，空气中浮动着黄油煎蘑菇的香气。

几乎是他踏进门的瞬间，一个穿着黑色马甲的侍者就快步迎了上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您好，请问是林霜先生吗？”

林霜愣了愣，点头道：“哦，是我”

“顾先生已经在包厢等您了”侍者侧身做出引路的手势，声音压得温和，“这边请，包厢在二楼，相对安静些”

“好，谢谢”林霜跟着他穿过大堂，踏上铺着红绒地毯的旋转楼梯。二楼的光线更暗些，墙壁上挂着几幅印象派风格的油画，走廊尽头的包厢门虚掩着，隐约能看见里面透出的灯光。

侍者轻轻推开包厢门，侧身示意：“顾总，林霜先生到了”

林霜抬眼望去，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穿着白衬衫的身影，袖口挽起露出小臂，正低头看着手机，听见声音，那人抬起头，嘴角立刻牵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来了？刚还在想，要不要让司机去宿舍楼下接你”

包厢里的长桌上摆着一瓶醒好的红酒，两只高脚杯里已经倒了浅浅的酒液，旁边的冰桶里镇着一瓶气泡水，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

“路上没耽误”林霜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指尖无意识地碰了碰微凉的桌布，“没想到你订了包厢”

顾森把菜单推到他面前，指尖在某一页停顿了下：“怕大堂太吵，说事情不方便，看看想吃什么？他们家的黑松露意面和低温慢煮牛肋条都不错，我让厨房留了最新鲜的海胆”

林霜翻开菜单，目光落在烫金的菜名上，鼻尖似乎又闻到了楼下飘来的黄油香气“那就按顾总推荐的来吧，毕竟我也不太了解这些”

“好的，先生”侍者接过林霜递来的菜单，微微俯身退了出去。此时的包厢里只剩下了两人，

包厢里的空调温度刚好，他却觉得耳尖有些发烫，只好低头盯着桌布上的暗纹，感到气氛尴尬的林霜率先开口道：“其实真算不上什么恩，一碗馄饨而已”

顾森靠在椅背上，指尖转着桌上的银质餐叉，灯光在他眼睫投下一小片阴影。看着面前紧张的林霜，顾森却不知为何总想一直看着这样的他“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顾森的声音低了些，恰好这时侍者敲门进来，端上两盘餐前小食，打断了对话。酥脆的蒜香面包刚出炉，黄油香气混着烤得焦香的蒜末味漫开来，林霜拿起一块咬了小口，温热的触感顺着喉咙滑下去，倒让他放松了些。

顾衍看着他腮帮子微微鼓起的样子，眼底笑意更深了些：“尝尝这个鹅肝酱，配面包不错”他用小勺舀了一点抹在面包上，推到林霜面前，“总不能让你空着肚子听我谢恩”

“顾总您太客气了”林霜连忙摆手，却还是乖乖拿起那块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