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了锁喉毒气?”
“没错——”许诺刚得意地扬起头,一道蓝光便贴着她耳边擦过,前方架子上的东西被击倒在地,咕噜滚了几圈后,厚重盖布之下快速飞出一条条颜色艳丽的长虫。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一顿,一位巫师暴怒道:“不长眼的白痴,你把蜷翼魔放出来了!”
它们的外形似爬虫又似巨大的蝴蝶,当身体不伸展时,会用长满布满尖刺的翅膀裹紧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绿色的、带刺的茧。
托兰的余光瞥见身边突然没了人影,“你在看什么!这玩意吃人脑!”
“但是其分泌的毒液在适当稀释后可以用来消除不好的记忆。”许诺看向空中的蜷翼魔, 翅膀上的尖刺都有歪斜,“况且它们现在不难对付——”
“原来你们是在觊觎神奇动物的用途。”马戏团班主边说边上前,“我还以为你们是哪个动物保护协会的人。”
话语间,已经有巫师用束缚咒捆住蜷翼魔。
“这倒没错,她经常抓神奇动物制作和改良魔药。”托兰见他们已经被围住,于是指向许诺,不动声色地快速眨了下眼睛。
“我这是让神奇动物的能力得到更充分的发挥!”许诺瞥了眼对面的马戏团班主,看似轻描淡写道,“弱肉强食,被我抓到的动物就是弱者,在自然界中也活不久。”
“所以这就是你拉着我来马戏团后台的原因?”托兰激动地胳膊一挥,“我说你怎么突然对马戏感兴趣,搞半是察觉到这并非普通的马戏团,是奔着神奇动物来的。”
“这位小姐,果真如此吗?”马戏团班主清清嗓子,脸上的阴险表情稍微退却,但堆满的假笑比先前更加刻意。
“没他说的那么夸张。”许诺佯装紧张地稍微瑟缩一下,“毕竟没见过可以让雷鸟表演的马戏团,感觉这里会有很多意想不到的神奇动物,所以才……”
“那看来我们是生意上的伙伴啊,小姐。”班主作势挥挥手,围在周围的巫师散开些许。
“如果您愿意和我进行交易,那将是我的荣幸。”听闻,许诺双眼发光地看向远处用铁链所锁在笼子里的动物,似乎马瑞埃姆牛……它的血喝下后会使人气力大增,但很难获取,供应量少,公开的市场上很少有出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唉,怪可怜的。
但许诺内心的想法不会显露分毫,语气依旧狂热道:“毕竟您这里有很多难以寻觅的神奇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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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行走在苍茫的雪山顶,与周围来游玩的旅客截然不同,他融不进身旁热闹的氛围里。黑色的衣着并不夺目,但在这片纯白的世界里,却好似胜过一切五彩缤纷,尤为刺眼。长袍摩擦过厚重积雪发出的“簌簌”声,比耳边的欢声笑语要清晰百倍,甚至从远处刮来的冷风发出的凄凉呜咽,都要比周身的喧嚣和因为异样着装得到的不怀好意的声音要让斯内普感到真实。
他低头看手中的纸条,银线的终点是长满虎耳草的峭壁。前方不再有任何道路,峭壁之下是万丈悬崖……他的心忽然一揪,随即专注地看向面前的每一块岩石。
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觉得很荒唐可笑,他明明不希望许诺有任何危险,但却把事情往最糟糕的结果去想。就像……他自己的人生。
忽然,他感到胸腔中爆发一股颤栗,像电流传遍身体上的每一个毛孔,又像羽毛刮擦过皮肤表面。是强烈,也是轻柔。
一直以来斯内普都觉得自己会不得善终,这不仅是赎罪,更像是早就被写下的结局。但又是被谁所写呢?主导自己生命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反躬自省,难道现在依旧认为人生必须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黑暗吗?那么多个美好的瞬间,真情实感的触动,说不想为此停留绝对是假的……
空气中突然散发着一丝似有若无的香气,斯内普皱了下鼻子,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他的思绪刹那间忽然飘远,但又被自身的克制猛然拉回。
几步之外的岩石上居然裂开一条缝,缝隙越来越大,直到足够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巫师小镇一览无余的展露在斯内普眼底,没等细看,视线就被纷纷涌出的巫师遮挡。
似乎很慌张,但又透露着一股古怪。
“可怕的巨型蒲绒绒,它居然用长舌头卷起巫师一口吞掉了!”
“从来没有注意过这个小东西的手指那么锋利!”一个女巫边跑边发出尖叫,“护树罗锅变大后把人开膛破肚,污浊的血液流了一地!”
“到底是谁对那群神奇动物用了膨胀药水!!!!”
惊恐的脸上带着晕乎乎的表情,像是醉酒后神志不清醒的胡言乱语。
斯内普屏住呼吸,拿出一瓶药水喝下后才恢复常态。不是膨胀药水,是致幻剂。他记得在这里经手过的每一朵花,萃取过的每一滴汁液,不会有人比他更熟悉空气中渐渐浓郁的特殊罂粟花的气息。
许诺就在里面。
在确认这点后,斯内普紧绷的心脏非但没有得到一丝舒缓,反而更加压迫。她肯定是遇到了麻烦,不然不会用这么多强剂量的致幻药物。
仿佛为了印证斯内普的猜想正确,纸条上的踪迹不知何时消失了。说不准是小镇中的致幻迷雾太浓导致看不见,还是许诺此刻处于的地方无法被追踪。
但他知道决不能再耽误时间了,必须尽快找到她。
……
斯内普三步并做两步的跨过地上晕倒的巫师,本就快速的步伐已经疾步如飞。他有个模糊的地点,如果人们看到的幻觉和神奇动物有关,那他就应该去有神奇动物的地方寻找。
但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呢?
奇珍异兽宠物馆?神奇动物护理店?还是——
“妈妈,我看到了一只长头发的大蝙蝠~”
斯内普并没有因此放慢一丁点脚步,只是冷冽的扫了眼晕头晃脑的小孩。
“先生,不好意思。”一个憨态可掬的妇女无意识地站在他前方,慌乱扶住小孩,柔声道:“这是练习阿尼玛格斯失败的巫师,不许没礼貌,快点道歉。”
他依旧没想搭理她们,被迫侧了侧身子想要绕过,但余光在瞟到小孩手中攥的东西时还是停住了。
门票,马戏团门票,马戏,神奇动物……斯内普想要问些什么,但嗓子却忽然干涩到一丁点声音也发不出,甚至有种被刀片划伤的疼痛。他深沉地闭了下眼,不会的,不会是许诺的身体突然有问题被当成异类……绝不可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