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旋转楼梯，许诺刚把脑袋靠在斯内普的肩膀上，又突然抬起，“啊，我忘记把托兰的信说给邓布利多了，你觉得这重要吗？”
“邓布利多既然能说出格林德沃的事无需费心，那就不用放在心上。”斯内普把许诺脸前的头发捋到耳后，温柔融入湛蓝的眼中，他看似不在意地问，“你怎么给沃尔夫回得信？”
“Not interested.”许诺也想撩斯内普的头发，但被他躲开了。
她幽怨地皱起眉头，却看到斯内普在抿嘴轻笑。
“……幼稚。”许诺佯装生气地和他拉开距离，“滋滋蜜蜂糖。”
他们一直站着说话，但没人说口令启动楼梯。楼梯旋转降落，停止后，墙壁裂开，石头怪兽跳到一旁让出通道。
许诺故意不看斯内普，率先走出去。
但斯内普却大步一迈，挡在她面前，“下楼应该走那边，你走错方向了。”
“……”许诺不得不抬起头，发现斯内普的嘴边依旧挂着那一抹浅笑，便打定主意也要逗他一下。
“教授，”她抚平斯内普有些皱的衣领，笑容灿烂地说，“我拒绝你成为我的同谋。”
就在下一秒，许诺的额头突然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戳到——是斯内普的鼻子！！！
她怔住了，并且感到斯内普的呼吸一滞，他们都慌张地后退半步，
鼻尖蹭过额头的触感让许诺心烦意乱，“你，你突然弯腰干什么？”
斯内普的手指在身侧攥紧，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他以为许诺想要接吻，他不想让她踮脚，所以弯腰……但这能说吗？当然不能，他绝对不会说，他不想再让耳根更加滚烫！
“脖子不舒服。”斯内普心浮气躁地敷衍。
“哦……”
“那么，”他平复心态后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去堆雪人吧。”
今夜外面的雪只属于两个人，就像那年圣诞假期的雪只属于他们一样。
“不去。”许诺轻声拒绝。
“教授不能成为同谋，西弗勒斯也不可以吗？”斯内普心甘情愿地哄着她的小脾气。
“开玩笑的，我还是希望你能多休息。”许诺感觉额头还是痒痒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瞟向斯内普的鼻子……鼻梁高挺、骨干线条清晰，真好看。
“你明知道我什么时候最放松。”斯内普顿了顿，再开口时嗓音变得轻缓，“我不确定今年的圣诞节会在哪。”
假期里，伏地魔可能会吩咐他一些事，他无法确定能在霍格沃茨和许诺过节。
况且她说了堆雪人，肯定是想这样做的。
许诺的声音有些苦涩，“西弗勒斯，要照顾好自己啊。”
她牵起他的手，指腹摩挲着手背。
“不用担心我。”斯内普漆黑的眸子里涌起不知名的情绪，不急不缓地把手指插进她的指缝，继而十指相扣。
在大多数生物都休息的夜晚，环境无疑是静谧的，甚至这里没有幽灵飘过。月光从走廊尽头的窗口洒下，拉长他们的影子，风吹进城堡，带来的凉意却让对视越来越炽热。
为什么非要堆雪人呢？
许诺现在只想把斯内普带到有求必应屋。
“喵！”
一阵猫叫声突然从暗处响起。
“是洛莉斯夫人。”斯内普立马松开手，用平日里冷淡的表情望向声音传来的走廊。“还有脚步声，有人夜游。”
许诺双手一摊，“教授多扣点分。”
她瞪眼望去，想看清楚是哪些学生破坏了刚才美好的氛围。
“谁在那——斯内普教授？”
“麦格教授。”
两位院长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许诺看见麦格教授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是哈利和罗恩，他们都穿着晨衣。麦格教授鼻梁上的眼镜略微歪斜，看得出很慌乱——但哈利的表情更加恐慌。
麦格看了眼许诺，并未多问，她对斯内普说，“我觉得你也最好一起来。你刚从校长室出来吗？邓布利多应该没离开吧？”
“那不是梦！”哈利暴躁地说，“我的脑子很清醒，我不需要喝药水稳定情绪！”
“波特，别像个疯子似的大喊大叫。”斯内普嘲弄地瞥了他一眼。
许诺凑到罗恩身边，“怎么回事？”
罗恩有些茫然，“哈利梦到我爸爸被蛇咬了——”
“不是梦！”哈利真的要急疯了，“韦斯莱先生留了很多血！我看到了！”
“淡定点。”许诺又问，“是伏地魔的那条大蛇吗？”
哈利已经不想说话了，胡乱点了下头。
麦格站在石头怪兽前催促道：“你们两个，快点过来。”
斯内普的手拍了拍许诺的肩膀，“你先回去休息吧。”他面色凝重，“弄清楚这件事，我估计又要去马尔福庄园。”
“但我们可以先去校长室。”许诺不由分说地拽着他一起走进旋转楼梯内。
“我有圆斑蝰的解药，正好可以——”许诺意识到这种情况下说“试药”似乎不妥，便连忙改成，“可以帮上忙。”
她信心满满地对哈利和罗恩点点头。
麦格拧起眉毛，有些不认可。但斯莱特林院长都没说什么，她也没有多管。
斯内普无奈地叹息，知道许诺不会听话，便默许了她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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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麦格教授……”邓布利多从壁炉前的椅子上站起，敏锐的目光扫过除哈利以外的所有人，“看来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明明时间更晚，但他看上去却比之前要精力充沛。
哈利急切地说着事情原由……
许诺一边听一边从腰包里找寻魔药，不常用的解药被太多东西压在底下——她的手腕突然被拍了一下，耳边响起斯内普低哑的声音，“用飞来咒。”
好吧，她确实忘了。主要是在听哈利说话，所以心不在焉。很奇怪，以前他能看到的场景里都有伏地魔，这次却只有蛇。
“哈利，你记得看到袭击时站在什么位置吗？”邓布利多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天花板，“俯视或侧视？”
这个问题也很奇怪，但哈利的回答更奇怪。
“我就是那条蛇，以蛇的视角看到的。”
邓布利多从椅子上迅速起身，开始给墙壁上的画像吩咐任务。接到任务的巫师从相框中消失不见，只剩深色底图。
接着，他用魔杖轻敲一台精致的仪器。缕缕轻烟从顶部的银管喷出，逐渐汇聚成一片浓雾，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蛇头从中显现。他又敲了敲仪器，烟雾消散了。
“邓布利多！”一个女巫回到相框中，连忙说，“他被送进了圣芒戈，他看上去状况很糟糕，浑身是血……”
邓布利多点点头，看向麦格，“米勒娃，麻烦你去叫醒韦斯莱家其他孩子。”
麦格快步走出去。
“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站到斯内普的面前，语气更加严峻，“我相信他很乐意听到这种事。”
“当然。”
“但你不用着急，不用即刻动身。隐藏一些记忆，我相信你的脑子。”
邓布利多垂下眼眸，“诺，你想去圣芒戈吗？”
“福吉现在应接不暇，魔法部做不了什么文章……”如果有人非要追究，邓布利多会用“莫丽发现时钟有问题，第一时间写信给他”为借口搪塞的。
许诺抬抬头，半月形镜片后的蓝眼睛终于落在她的身上了，“我绝对会帮上忙的！”
她握紧手中的药瓶，本来想只给魔药的。但如果能参与其中，那再好不过了。斯内普要去向伏地魔禀告这件事，而她要为这件事的受害者治疗，终于可以并肩而行了。
斯内普注意到许诺在用眼角余光瞥自己，脸上的小表情有些得意，像是在展示她每一步的成长痕迹。
“韦斯莱先生肯定在生物伤害科。”斯内普说，“我和圣芒戈的一些治疗师曾在魔药研讨会上有过交集，之后也偶尔写信讨论过新药研发的药性，推荐一位优秀学生在治疗现场是没问题的。”
邓布利多有些惊讶，他记得斯内普以前是不愿意许诺掺和麻烦事的。
“教授，我也要去。”罗恩面色苍白，说话时嘴唇都在颤抖，“我担心我爸爸。”
“罗恩，我认为韦斯莱的孩子应该待在一起。”邓布利多把他按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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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厚的雪地上留下两个人并排行走的脚印，许诺和斯内普依旧是在这张白纸上最先绘画的人。
“哈利有些奇怪，对吧？”许诺担忧地看了眼身后的城堡，“能看到伏地魔的意识是因为体内有他不小心留下的魔力，那么和他的一条宠物蛇共脑又该怎么解释？”
“纳吉尼确实很有问题，伏地魔对它不像是对宠物的态度。”斯内普沉思道，“他很呵护那条蛇。”
许诺转了个身，倒着在雪地上行走，看着自己留下的一长串脚印。
如果这只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散步就好了。
斯内普低下头，脚步落在许诺留下的痕迹上，覆盖住她的脚印。他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总之没有感到寒冷，甚至有些享受风雪刮过肌肤的感觉。
“对了，我一直没和你讨论过就业指导的事。”他的口吻顿时很认真，“如果想从事和魔药有关的体制内的工作，你可以把这当成一次实习体验。”
“时间久了会感到枯燥吧。”许诺想了想，“我很喜欢魔药，但别人不能吩咐我熬药，而且我担心工作会让我对热爱的事物失去兴趣。”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很快就到了霍格莫德。
“抓紧我，要幻影——”
斯内普的话还没说完，许诺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我抱紧了。”
他们紧挨在一起，仿佛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
长发被风吹到空中乱飘，发丝擦过斯内普的脸。他给许诺捋到耳后，看着落在她头发上的雪，每片都是各不相同的形状。
很美，难怪她会喜欢。
寒风骤起，漫天飞雪，霍格莫德恢复寂静。但雪地上的脚印能证明这片旷野曾有人来过，虽然很快就会被雪掩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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