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讨厌这个蝙蝠玩偶，它被许诺亲昵地抱在怀里。
好吧，是他的问题。如果他在许诺想撩他头发的时候没有闪躲，可能她就不需要蝙蝠了。其实他只是紧张，他并不是在表达抗拒被摸脑袋，正如他说的，他只是紧张……
“西弗勒斯，这是照相机，不是录像机。”许诺惊诧地看着摊满桌面的照片。
“是你说的想记录生活。”
“……但你这是在记录我。”
斯内普端起纸杯一口一口地抿着热红酒：因为你就是生活。
不然他还像以前那样不喜不怒，只是会呼吸的存在于这个世界。
“扑通”——小青跌入许诺的纸杯里。
它吞了几颗酒渍樱桃，整条蛇晕乎乎的。
“不把它捞出来吗？”斯内普递过去一张纸巾。
“哼，我打算把它做成蛇酒。”许诺接过纸巾，擦了下溅在桌面和手上的红酒，“没事的，小青很喜欢泡在液体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不着急，”斯内普的回答依旧未变。
“那我再去逛个书摊。”
“我在这里等你，”斯内普的手又放到相机上。
许诺挑眉不语，还好他们是巫师，对相纸用了复制咒。麻瓜要是这样拍个不停，可是一笔不小的花费。
“西弗勒斯，我应该先给你看个东西。”她拿出一条彩绘相片盒吊坠，放到斯内普的掌心。
“我想我知道里面什么。”
是他们的第一张合照，是逝去的时间，是凝固的记忆。
斯内普蓦然想起那天许诺用雪捏了个心，而他居然说丑……冰凉的链条从手中滑出，他看到许诺把吊坠装进口袋……还以为这是另一份礼物，原来真的只是让他看看。
“西弗勒斯，我们应该有新的合照才对。”许诺绕过桌子，站在他的身边。
斯内普整个人仿佛被淋上一瓶枫糖浆，刚想不动声色地起身，却被许诺按在椅子上。
她一手揽住他的脖子，弯腰靠在肩膀上，一手举起相机。
斯内普放在桌子上的手骤然蜷起，耳边却听到扑哧笑声。
“别皱眉……”许诺盯着相机上方浮现在空中的画面，只有持有者才能看到，“西弗勒斯，你很紧张。”
“这是你的错觉。”斯内普的声线暗哑半分，紧紧攥住垂在胸前的手。他的身体看似不经意地微微后仰，沾有酒气的呼吸霎时变得沉重，和另一道带有樱桃甜味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咔嚓——
许诺慌乱按下快门，抽出胳膊。
“给你。”她把照片拍在斯内普的胸膛上，“这次的合照你必须珍惜，不然以后我都不和你拍照了。”
说话时，许诺眼神飘忽，没敢看他。居然反客为主……犯规……
斯内普面色无奈，但心中却闪过前所未有的戏谑——她啊，是只喜欢点火，似乎以为升起的火焰总能自己熄灭，却从来没想过灭火。
-
二手书摊的生意并不好，但卓倪不在意。她不会手工，厨艺糟糕，家里除了书籍没有任何闲置——但学校组织的活动必须参加。
书能不能卖出去无所谓，她更喜欢观察形形色色的路人，对趣事发散思维。
比如那位少女杀手，她的长相很特别，不知道体内是否流淌着那个古老国度的血液。如果是亚洲别的小国家，卓倪认为她身上的神秘感会大打折扣。
“这本书多少钱？”一道清脆的声音发问。
卓倪视线微抬，盯着被人拿起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思索片刻，“随便给吧。”
说完，她又低头继续写字。
许诺对着麻花辫女孩瘪起嘴，“我直接把书拿走你也不会在意吧？”
“还是在意的——”卓倪合上笔记本，刚变为严肃的神色瞬间流露出惊喜，“原来是你啊。”
“我想我们不认识……”
“啊对，我是卓倪，很高兴认识你。”
许诺满头问号地看着麻花辫女孩朝她伸出手，疑惑地轻轻一握，“喊我诺就可以。”
“你喜欢莎士比亚吗？”
“还好吧，”许诺觉得斯内普的嗓音很适合读诗，他肯定愿意念给她听。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很多人都在看你啊。”卓倪的目光扫过四周，又落到她身上，“你的枪法很厉害！”
“……多练练就好了。”
“所以你真的是一名杀手？”
许诺有些跟不上卓倪的思维，没懂她在说什么。
“抱歉，我不是在猜测你的身份。”卓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是你射击时的样子让我想到少女杀手，我想以此来写小说。”
“原来你是作家！”
“这是我的梦想，”卓倪的脸色微微泛红。
“那我是主角吗？”许诺来了兴趣，“我是说少女杀手。”
“还在构思……我打算写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主角。只要雇佣金足够丰厚，好人坏人都是她的目标。”
“只爱钱啊！”许诺发出赞叹，“太酷了！”
“但我打算给主角安排一个爱慕者——阴郁的艺术家。”卓倪瞄了眼在看照片的黑衣男人，“算是我的刻板印度，我觉得艺术家的性格多多少少都有病。”
“咳咳，你这个灵感是从哪来的？”
“你的男朋友。”
原来斯内普的气质在麻瓜眼中很像是艺术家嘛，等会绝对要讲给他听。
卓倪话锋一转，“有人在向他搭讪哎。”
“什么(๑•̌.•̑๑)ˀ̣ˀ̣”许诺立马转头看去，一位身穿貂皮大衣的女性在和斯内普说话。
“哇，她的发色好好看。”
——是橘棕色，与圣诞氛围很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节日特意染的。
“她的发型也好好看。”
——是偏分大波浪，秀丽动人。
卓倪听到后大跌眼镜，这正常吗？学校里的情侣在另一半被人搭讪时总会争风吃醋。
“你不应该过去宣示主权吗？”
“我不理解，他们只是说几句话而已。”
“你没有占有欲吗？”
“有啊，但我已经占据他的整颗心了。”
卓倪看到那位女士已经离开。男人望向许诺，脸上似乎浮现出一丝嗔怪。
许诺对斯内普晃晃手中的书，示意自己很快就好。
卓倪喃喃道，“是因为足够信任嘛。”
“这是人之常情，谁让他那么有魅力呢。”
“可我感觉你更吸引人。”似乎怕误会，卓倪连忙补充，“只是字面意思，因为我很喜欢历史悠久的国家，埃及、中国……你的长相很有韵味，虽然有些特别，但很漂亮……”
她看向许诺的蓝眼睛，似乎越说越乱了。
“我很开心，”许诺捏了下自己的脸，“人们看到我都能想到中国，从来不会把我认成别的亚洲国家的人。”
果然如此，卓倪觉得她更神秘了。
“我真的很开心认识你，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卓倪的话匣子彻底打开，“还有还有，你平时穿传统服饰吗？我很想体验，但还没找到购买渠道。”
“大英博物馆有，去偷一件就好。”
卓倪嘴角一僵，这可真是个地狱笑话……
“亲爱的，我很开心认识你，但杀手是不会留踪迹的。”许诺将一张纸币放到桌子上，“卓倪，再见了。”
卓倪看着她跑向黑衣男人，他们一起离开圣诞广场，似乎眨眼间就没了踪影。
如果不是摊位上的纸币，她真的会认为刚才的交谈只是一场幻想。
-
斯内普带许诺在霍格莫德幻影显形，刚落地就把手从她的腰上抽离“你聊的很开心，忘记我还在等你。”
“西弗勒斯，你明明很享受坐在椅子上给我拍照。”许诺发出抗议，“我才没有忽略你。”
“那位美丽的女士和你说什么了？”
斯内普皱起眉头，“你都看到了，却不去帮我解围。”
他完全不会应付那种状况，年轻的时候从来没有女性对他表达过感兴趣。而造成他发生变化的人，却在一旁偷笑。
“我知道你会拒绝。”许诺追问道，“所以你们说什么了？”
“她想要我的电话号码，我说我家没有电话。”斯内普皱起眉头，“她顿时很生气，说我可以直接拒绝，因为她不是死缠烂打的性格，还说我没必要编这种蹩脚的理由。”
许诺笑着依偎进斯内普的怀里，轻吻他的唇角，“以后直接说你有女朋友了。”
“我不希望以后会再遇到这种事。”斯内普忽然意识到什么，神色一紧，“诺，当时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我是想说的的，并没有在回避……”
他的嘴唇被灼热的吻覆盖，轰鸣的心跳让人脸红。
许诺不想给斯内普喘息的空隙，她也不需要，她享受吻到窒息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停止这个激烈的吻。
但斯内普舍不得分开，嘴唇若即若离，鼻尖蹭过鼻尖。
月色与雪色交织成一片，整个世界都散发着朦胧的光，而他只能看到一双格外明净的眼睛。
“诺，相信我。”斯内普努力平复紊乱的呼吸，“我们会有共同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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