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

霍格沃茨进贼了！还是个会蛇佬腔的贼！

　　德拉科刚开启书房入口，便嗅到一股食物的香气和另一种奇特的怪味。

　　昨天他来的时候，看到这里被翻了个底朝天，一片狼藉。他以为是许诺找什么东西，又走的着急，所以没来得及整理。而今天，居然有人在里面吃饭！

　　会蛇佬腔，又藏匿在霍格沃茨的人，德拉科只能想到一个灰青色脑袋。

　　但伏地魔明明霸占着马尔福庄园呢！

　　还有谁会蛇佬腔……波特？更不可能了，疤头根本不懂得运用这项本领。

　　肯定是外人偷偷溜进城堡，把书房当成藏身处了。

　　胡思乱想之际，他听到幽幽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德拉科啊，你要代替石像鬼守门吗？”

　　好吧，是许诺。

　　他攥紧魔杖的手微微放松，板起脸，迈进书房：“你什么——你在干什么？”

　　许诺盘腿坐在斯莱特林画像前，地面上摆着葡萄酒和食物……德拉科知道那股怪味是哪来的了，有几根又细又长的奇怪香薰冒着白烟。

　　“我在祭拜斯莱特林。”许诺拿出一枚纸糊金加隆，用魔杖一敲，复制出很多个。

　　德拉科目瞪口呆地看到她用火焰咒在地面上燃起火堆，边复制边烧，没完没了。灰烬飘到书房的各个角落，他忍了忍才没用“清水如泉”。

　　“或许你没发现，书房比以前干净了？”

　　“放心，我会打扫的。”许诺抬头看他，“我本来就想回来整理……”

　　“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不在斯内普教授面前给我说几句话。”德拉科没好气地说，“知道么，是我提出要去阿尔巴尼亚森林看看的，我们经历过这么多冒险，你居然也不让我去！”

　　“可是，西弗勒斯是跟着我去的啊。而我是……是邓布利多让我去的。”许诺说，“况且也没有伏地魔的痕迹，倒是有凯尔特魔法和纳吉尼。”

　　“哼，听起来真的是很无聊的经历，比在休息室看书还要枯燥乏味。”德拉科猛然咳嗽几声，“我要呛死了，你想把书房点燃吗？”

　　纸糊的金加隆在火焰里皱巴巴的发黑，浓烟把视线变得灰蒙蒙一片。

　　“还不是你和我说话才让我分心的！”许诺连忙把剩余的纸币扔进去，拔开瓶塞将葡萄酒全部浇到火堆上——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火苗腾地窜起很高。

　　德拉科嚷嚷着后退：“你会把萨拉查·斯莱特林气活过来的！”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本事。”许诺兴致缺失，感觉这样的祭拜方式并没有想象中有趣，便拿出魔杖集中火焰，赶快烧完算了。

　　她望向画像中斯莱特林的眼睛，疏离阴冷，莫名感觉被抛了两把刀。

　　“总之，心意最重要。我真的很感谢你建造这座书房，为我提供的所有帮助。”许诺心虚地合上书柜，隔绝斯莱特林的视线。

　　“如果他还没有消散，绝对会把你扔出去的。”德拉科转身把怀中的卷轴放到桌子上，打算再看点别的书。

　　“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早餐时间，德拉科没在礼堂看到斯内普，今天也没有魔药课。

　　“半夜。”

　　“上午的草药课你没去，我还以为你们没回来。”

　　“西弗勒斯没喊我啊，也没定闹钟，我睁开眼已经晚了。”许诺在用咒语打扫书房，没注意德拉科瞪大的双眼，“我觉得他应该给我请假了，斯普劳特问我了吗？”

　　“啊——”德拉科慌忙捂住耳朵，“这不是我能听的！”

　　后知后觉，许诺意识到他想多了：“别表现得这么夸张，只是睡觉而已。”

　　“是吗？”德拉科放下手，面露怀疑，“等会，你似乎很失望的样子。”

　　“我对自己没体验过的事保持着强烈的好奇和期待。”

　　德拉科不可置信地后仰，那就是斯内普教授的问题？

　　“你什么表情？”许诺问，“斯普劳特说我旷课了？给斯莱特林扣分了？”

　　“没，她没问你。”德拉科从书架上抽出《诗体埃达》，低头翻看。

　　“那我走了，下午的课我会上。”

　　待许诺离开后，德拉科心不在焉地合上书，心里大为震惊。看起来不像啊，斯内普教授……算了，这种事也不是肉眼能看出来的。

　　-

　　斯内普走出礼堂，立马就在人群中锁定一个人。他愣了愣，随即眉头一拧，加快步伐：“诺，你是把谁活埋了吗？”

　　毒舌，冷幽默。

　　许诺刚露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明所以地眨着眼，直到斯内普拿出双面镜对着她举起来。

　　镜子里，许诺的脸颊上有一道明晃晃的灰痕。

　　“什么嘛，德拉科怎么不和我说。”她抬手一擦，灰烬被彻底抹开，脸上更脏了，“我给斯莱特林烧了点东西。”

　　斯内普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她。正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窗落下，细小的绒毛被镀上近乎透明的金色光晕，灰痕看起来也不再脏污，反倒衬托的她的眼睛格外明亮。

　　许诺像是意识到什么，倏然抬头，撞进一双乌黑沉静的眸中。她觉得，斯内普似乎越来越喜欢看她了。就像此刻这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而他沐浴在阳光里，颧骨和鼻梁在脸上倾洒下一片阴影，衬托的眼窝更加深邃。眉间的竖纹，仿佛藏着不为人知的温柔。

　　真好看，她也喜欢看他，从小就喜欢。

　　而现在，许诺已经不用把头仰的很高了。

　　斯内普微微屏息，蓝色的眼眸里，包裹着黑色的他。就在他刚要翘起嘴角时，脸颊却突然被快速戳了一下。

　　许诺把指尖的灰色粉末蹭到他的脸上，痕迹很浅：“不准嘲笑我。”

　　斯内普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轻缓的语气里是未察觉的宠溺：“你居然会认为是嘲笑……”

　　他感到落在身上的视线越来越多，万不得已，只能被迫移开目光。冷漠的眼神如幽灵猝然而至，驻足的学生连忙收回好奇心，纷纷快速离开。

　　许诺忍俊不禁，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西弗勒斯，你太凶了，把人都吓跑了。”

　　斯内普重新看向她：“那你怎么不跑？”

　　“我又不怕你。”许诺往楼梯上迈了两节台阶，随着她的移动，斯内普微垂的眼眸逐渐上移，又突然垂下。许诺跳下楼梯，轻轻勾住他的手指：“就算跑，我也要拉着你一起跑。”

　　爱意常常先于笑容抵达眼底，眼角眉梢常常先于嘴角弯起弧度。

　　斯内普还没开口说话，墨染的瞳孔中就已经炸开烟花，莫名其妙的，他很想说一句“我愿意”。

　　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只要是你，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