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深雪中艰难前行,白初弋的思绪也如这飘雪般纷乱。
突然,一阵狂风袭来,马匹受惊扬起前蹄,将他重重摔在雪地上。
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马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白初弋拍了拍身上的雪,环顾四周——白茫茫一片,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苦笑着摇头,自己竟会做出如此鲁莽之事。
正当他思考该如何脱困时,远处的山崖边,一个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穿着浅蓝色长袍的少年,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缘,仿佛在凝视深渊。
狂风吹起他的衣袍,他却纹丝不动,如同一尊雕塑。
最令他惊讶的是,那人身上几乎没有积雪,仿佛雪花都刻意避开了他。
白初弋(白鸟)雪隐者...
他低声呢喃,想起了昨日的传闻。
他艰难地向那人走去,积雪没过了膝盖。走近后,他看清了那人的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发丝在脸颊扬起,眉眼如画却毫无生气,仿佛对这世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白初弋(白鸟)这位公子
他开口,声音因寒冷而略显嘶哑
白初弋(白鸟)请问下山的路怎么走?
少年缓缓转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回去继续望着悬崖下方。
那目光冷得像冰,让一向从容的自己都感到一丝不适。
白初弋(白鸟)公子?
他再次尝试
白初弋(白鸟)我迷路了,能否指个方向?
时芜(平菇)方向...
少年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风雪淹没
时芜(平菇)有什么意义呢?
白初弋一怔。
这回答出乎意料,却又莫名符合眼前人散发出的气息——一种对世间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的淡漠。
白初弋(白鸟)对我有意义。
他不自觉地收起了惯常的温和假面,语气变得直接而冷硬。
白初弋(白鸟)若阁下不想帮忙,直说便是。
少年似乎有些意外,再次转头看他。
这次的目光停留得久了一些,琉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就在这时,白初弋脚下的雪突然松动。
他本能地后退一步,却导致更大面积的雪块滑落。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感到身体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而身后是陡峭的悬崖。
白初弋(白鸟)不好!
他罕见失态地慌了神,双手徒劳地抓向空中。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蓝色身影如鬼魅般闪到他面前。
白初弋感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硬生生将他从悬崖边缘拉了回来。
两人一起跌坐在雪地上,白鸟大口喘着气,震惊地看着救他的人——
那个刚才还对他冷漠以对的少年,此刻正松开他的手腕,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白初弋(白鸟)为什么?
他下意识问道
白初弋(白鸟)你刚才明明...
时芜(平菇)不知道。
少年打断他,声音依然平淡
时芜(平菇)身体自己动了。
这回答让白初弋哑然。
他站起身,拍掉身上的雪,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神秘的少年。
近距离看,对方比他稍矮一些,身形单薄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但刚才那一抓的力道却不容小觑。
白初弋(白鸟)我叫白初弋。
他鬼使神差地自我介绍,完全不像平日谨慎的风格。
少年沉默了片刻,就在白初弋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轻声说。
时芜(平菇)…时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