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的冬日总是来得猝不及防。
男子站在高耸的城墙上,银白色的长发被寒风吹得微微扬起。
他裹紧了身上那件绣有暗纹的玄色长袍,指尖在袖口处无意识地摩挲着。
作为北方最大商贾世家的掌门人,他本不该在这种恶劣天气外出,但雪峰一年一度的商会不容错过。
明制家主,该回去了,暴风雪要来了。
身后的明制低声提醒,声音里满是担忧。
不远处的人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白初弋(白鸟)你们先回客栈,我再走走。
明制可是——
白初弋(白鸟)我说了,先回去。
这次声音依旧温和,却不容置疑。
明制叹了口气,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
白初弋知道他们会担心,但他需要这片刻的独处。
整日戴着温文尔雅的面具应付各色人物,只有在这种无人时刻,他才能卸下伪装,任由眼底的冷漠浮现。
山脚下的集市已经开始收摊,商贩们忙着加固帐篷,收拾货物。
远处的天空呈现出不祥的铅灰色,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他转身准备离开时,耳边突然飘来一段对话。
小南瓜听说'雪隐者'又出现了。
一个坐在篝火旁的小家伙压低声音说。
小水母真的?
小水母就是那个能在暴雪中行走如常的怪人?
邻座好奇地问。
小南瓜嘘——小声点。
小南瓜上个月有小黑在山顶迷路,就是被他救的。
小南瓜那人一身蓝衣,从不说话,救了人就消失...
白初弋的脚步微微一顿。
雪隐者?
他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弧度。
这种民间传说他向来不屑一顾,但此刻却莫名记在了心里。
回到客栈时,雪已经开始下了。
男人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变大的雪花,思绪飘远。
商会进行得很顺利,但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二十八年来,他完美地扮演着众人期待的"白公子"——优雅、睿智、温和。
没人知道这副皮囊下是一颗怎样冷漠的心。
除了对家族的责任,这世上似乎没什么能触动他。
直到第二天清晨,他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明制家主!
明制不好了!
明制通往山下的路被雪封了!
白初弋迅速披衣起身,推开门看到一脸焦急的明制 。
白初弋(白鸟)什么时候的事?
明制昨夜的大雪...现在外面已经积了半人高的雪,马车根本过不去。
白初弋皱了皱眉。
他今天必须赶回去,家族有一批重要货物要处理。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外面的世界已经银装素裹,雪还在下,但比昨夜小了些。
白初弋(白鸟)备马。
明制家主!这太危险了!
明制惊呼
明制这种天气——
白初弋的声音依然温和,眼神却冷了下来。
白初弋(白鸟)我说了,备马。
一小时后,白初弋独自骑着马穿行在白雪皑皑的山路上。
明制和随从们被他强硬地留在了客栈。
寒风如刀割般刮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与他平日谨慎的形象大相径庭,但此刻他只想逃离——逃离那些虚伪的应酬,逃离永远做不完的家族事务,逃离那个完美无缺的"白公子"的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