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又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白初弋缓缓站起身,墨色的衣袍无风自动。
他脸上惯有的温雅笑容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属于上位掌权者的绝对冰冷和暴怒。
他无视所有目光,只死死盯着冰笼中那个空洞的身影,一字一句,声音不大,却如同裹挟着风雪寒刃,清晰地传遍整个死寂的会场
白初弋(白鸟)他,不是货物。
声音如同极北之地万年不化的寒冰相互撞击,每一个字都裹挟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威慑。
那无形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每一个在场者的心头。
穹顶水晶吊灯的裂痕无声蔓延,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噼啪”声,如同这虚假繁荣表象碎裂的前兆。
台上的拍卖师,那张清冷绝艳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清晰的裂痕——
一丝被冒犯的恼怒,以及更深的、如同毒蛇般冰冷的算计。
她红唇微启,声音依旧保持着表面的冷静,却淬上了更锋利的冰碴
璃月(雨妈)白公子,这里是冰羽商会的拍卖场,规矩就是规矩。
璃月(雨妈)‘雪魄’既然上了台,便是价高者得。
璃月(雨妈)您若想带他走,按规矩出价便是。
璃月(雨妈)还是说…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扫过台下那些惊疑不定却又难掩贪婪的权贵
璃月(雨妈)白公子想以势压人,坏了整个千鸟城的规矩?
这番话极其阴毒,瞬间将白初弋推到了所有竞拍者的对立面。
那些被威压震慑的人,在巨大的利益诱惑和对“雪魄”力量的贪婪驱使下,眼神重新变得不善起来。
“就是!白公子,就算你是白家掌门,也不能坏了商会的规矩!”
“璃月小姐说得对!想要人?拿钱来砸啊!”
“哼,我看是白公子想独吞这‘雪魄’之力吧?”
质疑和贪婪的低语如同潮水般涌起。
几个明显是商会打手、气息彪悍的护卫,不动声色地封锁了白家可能接近拍卖台的路径。
白初弋瞬间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仿佛置身于一群露出獠牙的饿狼之中。
冰晶囚笼中,时芜空洞的视线似乎被台下的骚动牵引,再次缓缓聚焦到白初弋身上。
那死水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微弱的光芒挣扎了一下,随即又被更深的灰暗吞噬。
他看到了他身陷重围,看到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极其轻微地、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像是说“走”,又像是绝望的叹息。
他脚踝上的冰蓝金属环骤然亮起,一股更刺骨的寒意瞬间弥漫,似乎是对他微弱反抗的惩罚,让他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透出死灰之色,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这细微的变化如同尖刀剜在白鸟心上!
时芜在承受痛苦!他在试图阻止自己!
白初弋(白鸟)规矩?
男人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带着一种蔑视一切的狂狷。
他猛地抬手,指向冰笼中的少年,指向他手腕上那道被宽大袖口半遮半掩的旧伤痕!
那狰狞扭曲的痕迹,在冰晶囚笼的冷光下显得格外刺目。
白初弋(白鸟)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规矩?
白初弋(白鸟)用刑具禁锢,用痛苦折磨,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抽骨吸髓,当做货物拍卖?!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带着滔天的愤怒直指拍卖师
白初弋(白鸟)那道伤痕!
白初弋(白鸟)还有他现在脚踝上的新伤!
白初弋(白鸟)你们在他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印记,都是在践踏‘人’这个字!
白初弋(白鸟)所谓的‘雪魄精华’,就是建立在榨干他生命力的痛苦之上!
白初弋(白鸟)这就是你们冰羽商会赖以生存的‘规矩’?!
质问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会场之上。
一部分人面露惊疑,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平菇手腕那道陈旧的、显然经历过大痛苦的伤痕。
拍卖师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杀机毕露。
她精心维持的“珍宝”形象被白初弋无情撕碎,露出了血淋淋的真相。
璃月(雨妈)白公子!
拍卖师厉声喝道,撕破了最后一丝伪装
璃月(雨妈)你休要血口喷人!
璃月(雨妈)‘雪魄’自愿献身,只为换取力量庇佑族人!
璃月(雨妈)这些伤痕不过是能力觉醒的印记!
璃月(雨妈)倒是你…
她话锋一转,如同毒蛇吐信,指向白初弋
璃月(雨妈)你如此维护他,甚至不惜破坏拍卖,莫非…你与这‘雪魄’有私?
璃月(雨妈)还是说,你觊觎他的力量,想据为己有?!
璃月(雨妈)你那批来路不明的‘霜晶矿’,恐怕就是从他身上强行剥离的吧?!
这颠倒黑白、反咬一口的指控极其恶毒!
瞬间将矛头再次对准白初弋,暗示他才是真正的掠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