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带着戏谑却又隐含锋锐的声音响起。
只见花尧不知何时竟已鬼魅般出现在寒蚀侧后方,指尖夹着的正是那枚从时芜颈间“顺”来的鸟形玉佩!
他脸上依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但眼神却锐利如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尖锥,狠狠刺向洛神!
他竟在关键时刻,选择了牵制几乎暴走的洛神!
寒蚀(洛神)花尧!你这反复无常的小人!
寒蚀惊怒交加,不得不分神应对花尧诡异的精神攻击。
有了初贰这头狂暴凶兽在前方开路,加上花尧出人意料的牵制,白初弋抱着时芜,在随从和几名忠心护卫的拼死掩护下,终于冲出了混乱一片、如同修罗场般的冰羽穹顶!
…………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雪花扑面而来。
外面,初贰带来的精锐护卫早已肃清了商会外围的守卫,几辆坚固的马车严阵以待。
白初贰(白枭)快!上车!
初贰一脚踹飞最后一个追出来的护卫,急吼吼地拉开最近一辆马车的车门。
白初弋抱着时芜迅速钻进车厢。
初贰紧随其后,重重关上车门。
他对着车夫吼道。
白初贰(白枭)走!最快的速度!回我们在城外的别院!
马车在风雪中疾驰,将身后那片混乱与杀机远远甩开。
车厢内,光线昏暗。
血腥味和那股属于时芜的、清冷如雪的气息混合在一起。
白初弋靠在车壁上,急促地喘息着,额角渗出冷汗。
左肩和右腿的伤口火辣辣地疼,鲜血还在缓慢渗出,染红了身下的软垫。
时芜被他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旁边的座位上,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得可怕,只有微弱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
初贰凑过来,看着哥哥身上的伤,眼睛都红了,咬牙切齿
白初贰(白枭)哥!疼不疼?那帮狗娘养的!
白初贰(白枭)老子迟早带人回来把他们那个破鸟窝给拆了!
他想碰又不敢碰白鸟的伤口,急得抓耳挠腮
白初贰(白枭)还有那个…嫂子!
白初贰(白枭)他怎么回事?怎么跟个冰坨子似的?
白初弋(白鸟)他叫时芜。
他声音有些虚弱,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维护
白初弋(白鸟)不是冰坨子。
白初弋(白鸟)他为了救我…耗尽了力气。
他回想起时芜爆发时那声撕心裂肺的“不”,还有那冻结致命箭矢的惊鸿一瞥,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
就在这时,怀中少年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动起来,似乎在挣扎着要醒来。
他无意识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眉头紧锁。
白初弋(白鸟)时芜?
他立刻倾身过去,忍着伤口的疼痛,伸手轻轻抚上他冰冷的脸颊,试图传递一丝温度。
时芜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依旧浅淡,却不再是死寂的空茫。
里面充满了迷茫、痛苦,还有…一种陌生的、剧烈翻涌的情绪。
他的视线先是模糊地扫过昏暗的车厢,最后,聚焦在了眼前人脸上。
当他的目光触及他染血的肩头、苍白却依旧带着关切神色的面容时——
少年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双空洞了太久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人”的情感——不是淡漠,不是绝望,而是铺天盖地、几乎将他淹没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