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初弋握着密报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咯咯作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原来,时芜所有的苦难,他异于常人的体质和力量,都源自一场如此邪恶、如此非人的创造。
而他存在的意义,竟是被当做毁灭世界的钥匙。
巨大的愤怒和心痛几乎将白初弋淹没……
他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庭院——
时芜正蹲在池塘边,小心翼翼地将一片落叶从水面拂开,专注地看着下面游动的小鱼,阳光落在他安静的侧脸上,美好得不真实。
这一刻,他心中涌起一股尖锐的、复杂的钝痛。
他想护他一生无忧,想看他尝遍人间烟火,想与他共度每一个晨昏。
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是比雪隐峰更高的叠嶂,是比寒渊更深的黑暗,是一个足以毁灭世界的宿命!
他如何能对抗一个蛰伏了不知多少岁月、以世界为棋盘的古老势力?
他如何能保证,下一次寒渊殿的召唤,他还能像上次那样侥幸切断?
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时芜最终走向那毁灭的祭坛……
这份沉重的认知,像无形的枷锁,勒得他几乎窒息。
他看向时芜的眼神,爱意依旧深沉,却不可避免地染上了一层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决绝。
他做出了决定。
不能让时芜再卷入这无边的黑暗,不能再让他承受这份知晓真相的绝望。
他要独自去解决。去那个废弃的祭坛,去寒渊殿可能渗透的每一个角落,去斩断一切伸向时芜的黑手!
哪怕前路是刀山火海,哪怕要付出他无法想象的代价。
白初弋(白鸟)(沉声)此事,列为最高机密。
白初弋(白鸟)所有调查转向寒渊殿踪迹和废弃祭坛的防御部署。栖云筑…增派三倍暗卫,启用最高级别防御系统。
声音冰冷而疲惫,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初弋(白鸟)对外…就说我闭关处理家族秘务。
白初弋(白鸟)任何人,不得向时芜公子透露半个字。
”他特别加重了“任何人”,目光扫过幕僚和初贰。
白初贰(白枭)哥!
白初贰(白枭)(急躁)你要自己去?那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
白初弋(白鸟)你留下。
语气斩钉截铁,带着兄长的威严
白初弋(白鸟)守护好栖云筑,守护好…他。
白初弋(白鸟)这是命令。
他的目光落在初贰身上,那眼神里包含了太多——沉重的托付,不容置疑的决心,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初贰看着哥哥眼中那份沉重的、几乎将他压垮的孤绝,看着他对那个廊下身影深藏的爱与痛,所有反对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哥哥肩上背负的,不仅仅是整个白家的兴衰,还有一份足以压垮任何人的、绝望的爱意与守护。
他用力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最终只是重重地、带着不甘和憋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