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摊开,却比想象中更加沉重。
她不是孤身复仇的幽灵,她的背后牵扯着旧日的恩怨、失落的传承,甚至可能还有其他隐形的势力。
而她对梵家的恨,根植于丧母之痛和家族倾覆,显得更加具体而悲凉。
梵宇眼中的戏谑和轻佻彻底消失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她纤细的身体里承载着如此沉重的过往和目的。
他想起她之前的种种表演,那些刻意迎合与脆弱倔强,此刻都染上了一层悲壮的色彩。
他心中那点因被欺骗而生的恼怒,奇异地被一种更汹涌的情绪覆盖——是愧疚?是怜惜?还是对她那份孤勇的复杂惊叹?他自己也说不清。
梵冬的薄唇紧抿。
父亲当年的决定他无从置喙,但结果确实导致了一个家族的悲剧和一个女孩十年隐忍的复仇。
他憎恶欺骗和算计,但此刻面对这份沉甸甸的真相,那份憎恶显得有些苍白。
他甚至能理解那份恨意。
而凌家的介入,更让他意识到,必须重新评估眼前这个人以及她所代表的一切。
梵宇(白鸟)所以,
梵宇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梵宇(白鸟)你接近我们,那些……都是演技?
他问的是那些暧昧的瞬间,那些似乎心动的情愫。
花伊避开了他的目光,长久的沉默等于默认。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在寂静中嗡嗡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是凌亿。
她接起电话,低声应了几句。
花伊(花环)……嗯,我没事……知道了……好,我马上回去。
挂断电话,她看向兄弟二人,眼神已经恢复了某种疏离的冷静。
花伊(花环)凌家的车在楼下等我。
花伊(花环)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衣襟,不再看他们,径直走向门口。
这一次,梵宇和梵冬都没有阻拦。
她的手握住门把时,略微停顿了一下,却没有回头。
花伊(花环)梵宇先生,梵冬先生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
花伊(花环)游戏或许暂停,但还没结束。花家失去的东西,我总会拿回来。
门轻轻打开,又轻轻合上。
她离开了,带着一身谜团和坚定的恨意,如同她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在凌晨的夜色里。
套房里只剩下兄弟二人,以及一室未散的暧昧、威胁、真相与突然降临的空寂。
餐车上的食物早已冰凉。
梵宇走到吧台,倒了两杯烈酒,将其中一杯递给弟弟。
梵宇(白鸟)你怎么看?
他啜了一口,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底那份纷乱。
梵冬接过酒杯,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晃动的琥珀色液体,仿佛能看到那个拥有同样颜色眼眸的女孩决绝离开的背影。
梵冬(白鸟)很麻烦。
他最终冷冰冰地吐出三个字,但红瞳深处,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涟漪。
那不仅仅是对局势评估的麻烦,更是对那个已然搅乱一池春水、并且注定还会回来的“麻烦”本身,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难言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