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梵冬似乎察觉到她身形不稳,扶在她腰侧的手轻轻下滑,指尖只是隔着厚重的裙摆,虚虚托了下她的大腿。
他指尖带着微凉的体温,隔着丝绸触碰到那片被布料裹着的温热,引得花伊猛地一颤,像被风吹得晃了晃的柳枝。
花伊(花环)(呢喃)热……
她无意识地低喃着,脸颊烫得像贴了暖炉,身体里翻涌的燥热让她忍不住轻轻扭动了一下,像是想躲开这莫名的热度,又像是在寻找一丝能缓解不适的凉意。
梵宇和梵冬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探究,反而多了一丝凝重的了然。
他们都明白,是药效正在慢慢发作。
梵宇没有再靠近,只是微微俯身,用手背轻轻贴了贴她的额头,声音比刚才沉了些:“还能站稳吗?”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眉眼,带着点清冽的味道,却让她更加晕眩,身体不自觉地往他身前靠了靠,想抓住点支撑。
而梵冬的手依旧托着她的裙摆,另一只手则轻轻扶上她的胳膊,指尖的力度很轻,像是怕碰碎了她:“别乱动,小心摔了。”
花伊的呼吸越来越乱,大脑像被浓雾笼罩,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前后两个人的气息,以及身体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燥热。
她想开口说什么,喉咙却发紧,只能发出细碎的哼唧声。
就在这时,她像是被什么模糊的念头刺中,突然轻轻挣扎了一下,声音含糊得像梦呓:
花伊(花环)……不行…画片…不能被发现……
她的声音很轻,几乎被衣帽间里的呼吸声淹没,但“画片”两个字却像一颗石子,猛地砸进梵宇和梵冬的心里!
梵宇扶着她额头的手瞬间顿住,原本带着点担忧的眼神骤然清醒,锐利得像要穿透迷雾。
梵冬也立刻收回了托着裙摆的手,扶着她胳膊的力道微微收紧,眼底的凝重又深了几分。
花伊失去了支撑,身体软软地向下滑去,梵宇反应极快,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像个没力气的娃娃,头靠在他的肩头,眼神迷离,双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还在无意识地蹭着他的衣领,显然已经被药效困住了意识。
但兄弟二人此刻的脸色却沉得像要下雨。
梵宇(白鸟)(声音冷得像冰)画片?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刚才因担忧而染上的沙哑,此刻却被冰冷的寒意覆盖。
梵宇(白鸟)和你母亲有关?藏在哪里了?
梵冬没有说话,径直走到花伊之前放在矮凳上的小手包前,动作干脆地拉开拉链。
没有丝毫犹豫,却也没有半分粗鲁,只是利落地在里面翻找着。
很快,他的指尖触到了一张硬硬的纸片,抽出来时,看清了那是张泛黄的油画卡片。
当他目光落在照片上的画面,以及背面那几行模糊的字迹时,那双总是带着点疏离的眼眸骤然收缩,握着照片的指尖微微用力!
梵冬(白鸟)哥。
他将画片递向梵宇,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梵宇腾出一只手接过照片,只看了一眼,原本就沉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抱着花伊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画片的右下角,有一个模糊的签名,以及一个小小的、奇特的徽记标记。
他们一直以为,当年对花家的“商业并购”只是家族扩张中的一次常规操作,却没想到背后藏着这样的过往?父亲竟然和花伊的母亲、凌家主母是旧识,甚至可能曾是合作伙伴?
那场导致花家覆灭、花伊母亲意外身亡的“事故”,真的只是商业利益驱使下的意外吗?一个更可怕的念头同时在兄弟二人脑海中炸开——
是谁?一直在暗中引导花伊,让她把所有仇恨都对准梵家?是谁给了她那些看似铁证如山、实则指向梵家的“证据”?
又是谁,偏偏在今晚,给花伊送了那杯有问题的酒,让她在意识涣散时,恰好吐出了“照片”的秘密,又恰好被他们兄弟听到、找到?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幕后精心编织着一张网。
它推着花伊一步步走向梵家复仇,又悄悄把线索一点点抛给他们,像是在故意挑起梵家与花伊之间更深的矛盾,又像是在引导他们去探究十年前的真相。
它就站在暗处,看着这场“鹬蚌相争”,等着最后“渔翁得利”的时刻。
那个一直隐藏在迷雾里、真正觊觎着“锁匠”传承,甚至可能主导了十年前那场悲剧的家族身影,似乎终于要在这张旧照片的牵引下,慢慢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