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会落幕的余韵尚未完全消散,后台VIP休息室内却是一片与外界狂欢截然不同的静谧。
花伊蜷缩在宽大的天鹅绒沙发里,似乎因不胜酒力与疲惫而沉沉睡去,烟灰色的裙摆如流水般倾泻在地毯上,衬得她睡颜纯净,仿佛之前衣帽间那场惊心动魄的对峙从未发生。
梵宇和梵冬却并未离开。
梵宇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目光复杂地流连在花伊沉睡的脸上,蔚蓝的眼眸深处翻涌着未熄的火焰与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
梵冬则靠在一旁的落地窗边,抱着双臂,赤红色的瞳孔望着窗外停车场逐渐稀疏的车流,侧脸线条冷硬,周身的气压却低得骇人。
一种无声的、紧绷的占有欲在兄弟二人之间无声弥漫,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却谁也不愿先一步离开,仿佛守护着什么失而复得却又随时会再次消失的珍宝。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毫不客气地“砰”一声推开。
凌亿(卡卡)哟!这唱的是哪出?
凌亿(卡卡)《睡美人》和两只不肯走的守门白毛鸟?
凌亿人未到声先至,他换下了舞台装,穿着一身丝绒刺绣的休闲西装,头发依旧抓得张扬不羁,脸上带着惯有的、玩世不恭的灿烂笑容,只是那双桃花眼里没有丝毫笑意,只有锐利的冷光。
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目光扫过沙发上熟睡的花伊,又落在神色各异的梵家兄弟身上,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梵宇缓缓站起身,脸上重新挂起社交面具般的微笑。
梵宇(白鸟)凌二少演出精彩绝伦,恭喜。
凌亿(卡卡)少来这套。
凌亿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直接走到沙发边,弯腰仔细看了看花伊,确认她只是睡着,这才直起身,双手插兜,歪着头打量梵宇和梵冬。
凌亿(卡卡)我说两位梵总,音乐会都散场了,after party也没见您二位赏脸,赖在我家小妹的休息室里……是等着捡灰姑娘的水晶鞋呢?
他的语气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挑衅和护短。
梵冬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梵宇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几分。
梵宇(白鸟)凌二少说笑了。
梵宇(白鸟)只是见花伊小姐似乎不太舒服,我们担心她无人照料,所以在此稍作停留,等你过来。
凌亿(卡卡)担心?
凌亿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嗤笑一声。
凌亿(卡卡)省省吧梵宇。
凌亿(卡卡)你们梵家什么时候对我们凌家的人这么‘关心’了?
凌亿(卡卡)十年前没‘关心’够?还是说……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变得极其锐利。
凌亿(卡卡)你们觉得从她这里,还能‘关心’出点你们一直想查到的、关于当年那些‘意外’的所谓真相?
这话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虚伪的平静。
梵宇脸上的笑容淡去,蔚蓝的眼眸微微眯起。
梵宇(白鸟)凌亿,注意你的措辞。
凌亿(卡卡)我的措辞怎么了?
凌亿寸步不让,反而上前一步,与梵宇面对面,气场全开。
凌亿(卡卡)比起你们梵家当年做的事,我说几句实话算得了什么?
凌亿(卡卡)怎么,只准你们步步紧逼,不准我们提防反击?真当我们凌家是软柿子,护不住自家的人?
他目光转向窗边的梵冬,语气更加冷厉。
凌亿(卡卡)还有你,梵冬。
凌亿(卡卡)别以为摆着一张冰山脸就能置身事外。
凌亿(卡卡)你们兄弟俩那点心思,真以为我看不透?
凌亿(卡卡)不就是想知道十年前那场并购案的更多内幕吗?不就是怀疑背后还有别的手笔,甚至可能牵扯到你们自家那点不干净的底子吗?
梵冬终于转过头,赤红色的瞳孔如同凝聚的血色,冷冷地看向凌亿。
凌亿一张帅脸挂着恶劣与嘲讽,毫不畏惧地迎视回去,嘴角噙着冷笑。
凌亿(卡卡)但我告诉你们,想知道真相,可以!拿出证据,走正规途径,法庭上见真章!
凌亿(卡卡)别把你们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用在一个小姑娘身上!
凌亿(卡卡)堵在衣帽间?玩强制爱那套?你们梵家少爷就这点出息?
他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尖刺,毫不留情地撕扯着那层薄薄的遮羞布。
休息室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花伊似乎被这激烈的争吵惊扰,无意识地嘤咛了一声,睫毛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