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驶离市区,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最终停在一扇巨大的、布满繁复铁艺雕花的黑色大门前。
门后,是一座矗立在悬崖边、仿佛从中世纪穿越而来的哥特式古堡,尖顶直刺夜空,窗口透出零星昏黄的光,在荒芜的山景中显得孤傲而诡秘。
花伊深吸一口气,独自下车。
她手中提着一个特制的金属箱,里面是她为邬兹“定制”的最终版“缄默者”系统核心组件,也是她此行唯一的、脆弱的护身符。
她没有告诉凌亿,也没有惊动任何人。这是一场赌上一切的铤而走险,她需要亲自面对邬兹,从他口中撬开那尘封的真相。
她怕打草惊蛇,更怕……错过唯一的机会。
沉重的大门在她靠近时自动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声响,仿佛巨兽的叹息。
门内是一条长长的、点着幽暗壁灯的石廊,空无一人,只有她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一声声,敲在她的心上。
她跟着无形的指引,穿过一道道拱门,最终来到一扇巨大的、雕着乌鸦与钥匙图案的双开木门前。
门再次无声滑开。
门后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宴会厅。
高耸的穹顶,彩绘玻璃窗,巨大的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长长的餐桌上铺着雪白的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银质餐具和水晶杯,却只设了两副座位。
烛光摇曳,将一切镀上一层温暖又虚幻的光泽,却驱不散这巨大空间里的冰冷与寂寥。
而邬兹,就站在长桌的另一端,背对着壁炉跳动的火焰。
他换上了一身更加正式的丝绒礼服,衬得他肤色愈发冷白,那头标志性的白发在烛光下仿佛散发着微光。
他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正微微晃动着,灰紫色的眼眸隔着长长的餐桌,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走进来的花伊,唇角噙着一抹早已预料一切的、邪气而愉悦的笑容。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意外,只有一种猎人看到猎物终于踏入完美陷阱的满足感。
邬兹(疯帽)你终于来了。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产生轻微的回响,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音节都像精心打磨过。
邬兹(疯帽)我一直在等你,我亲爱的、迷人的小锁匠。
花伊的心猛地一沉。他果然知道她会来,而且仿佛等候多时。
她强迫自己镇定,走到长桌的另一头,与他遥遥相对,将手中的金属箱放在桌上。
花伊(花环)邬先生,这是您要的‘缄默者’最终版。
邬兹(疯帽)哦,那个?
邬兹瞥了一眼箱子,仿佛那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装饰品,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花伊脸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近乎贪婪的欣赏与占有欲。
邬兹(疯帽)比起那个冰冷的、无趣的造物,今晚我更感兴趣的……是你本身。
他微微偏头,笑容愈发邪气。
邬兹(疯帽)或者说,我一直感兴趣的,都只有你。
他缓缓踱步,绕过长长的餐桌,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跳的节拍上,优雅得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黑豹,从容不迫,却带着致命的压迫感。
邬兹(疯帽)你知道吗?
他停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如同实质般缠绕着她,从发梢到指尖,细细品味。
邬兹(疯帽)这一幕,多么令人愉悦的熟悉。
邬兹(疯帽)就像很多年前,你的母亲,也曾为了她那份天真又动人的信念,独自一人,走进另一个为她精心准备的舞台。
花伊瞳孔微缩。
花伊(花环)你什么意思?!
邬兹(疯帽)意思就是,历史总是青睐偏执的艺术家,愿意为我们重演最精彩的篇章。
他轻笑出声,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欢愉,他伸手,极其绅士地为她拉开椅子。
邬兹(疯帽)坐下吧,陪我享用这顿专为你准备的晚餐。
邬兹(疯帽)你想知道的一切,我都会告诉你。毕竟……你为此而来,不是吗?
邬兹(疯帽)心甘情愿地,推开了所有可能保护你的、碍事的人,一步步,精准地……走向我。
他的话像冰冷的蛛丝,细腻而坚韧地缠绕住花伊的心脏。他不仅知道她的来意,甚至仿佛操纵了她的选择。
她依言坐下,邬兹则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与她相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