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愿在床上躺了将近半小时，Baekhyun带着一个礼品袋进来了。
“把衣服换了。”命令的口吻。
孟愿懒得看他，摒着一口气缓慢地坐了起来。长臂一伸，礼品袋哗哗作响，孟愿拿出了袋子里的衣服。
指腹摩挲着料子的质感，她心里感叹了一句应该很贵。
孟愿知道这件衣服不可能平白无故出现，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有因有果。不过她没有过问，无外乎是逃不掉的让她恶心作呕的勾当，多知道一秒，多难受一秒。
孟愿铺开衣物，干脆利落地脱掉身上的衣服，旁若无人地换了起来。
透着不正常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细小的骨架支撑着干瘪的躯体，从锁骨延至胸部再到肚脐，大片的青紫像纹身一样烙印在孟愿身上。
Baekhyun没料到孟愿作为一个女人可以无所谓到这个地步，不过转念一想，她被他们折磨成这样也属情理之中。
他站在原地不吭声，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
灼人的视线消失，孟愿讽刺地瞥了他一眼，手上动作不停，褪下了裤子。
修身剪裁的礼服顺着身材曲线滑了下来，孟愿自身硬件优秀，饱满的胸脯和丰腴的臀部依旧能撑起这条长裙。只是营养不良的瘦气显得锁骨格外突兀，好在她皮肤够白，裙身的大红色衬映，倒是让人第一眼只注意到了她的美艳。
Baekhyun侧过视线停了几秒，眼里划过一丝惊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走上前绕到孟愿身后，趁她理裙摆的间隙替她拉上了背后的拉链。
房间里静悄悄的，拉链滑动的声音很清晰。孟愿原本抬起的手臂顿在半空中，继而垂了下去。
她心里很平静，面上更平静，等到Baekhyun走上前她才出声，“怎么样，漂亮吗？”
这句话不过就是孟愿试探男人本色的即兴发挥，她虹膜上清楚印下了Baekhyun身体一闪而过的僵硬，快到仿佛从未出现过。
他转过身，从开始走进房内一直面无表情的人，此刻重新筑起了那一副吊儿郎当的面具。
Baekhyun轻哼一句，眼尾上扬，调侃道：“确实漂亮，这样的极品身材勾得男人魂，你今晚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他昂着头向前走，不再看孟愿，“跟我走吧，大当家要带你出去。”
孟愿没再说话，物尽其用这四个字，也让她大致猜到了接下来要面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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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孟愿冰凉的身体被温暖，她紧紧挨着车门边。身旁让人难以忽视气场的金钟仁正在接电话，等到电话挂断，车也始得有一段距离了。
金钟仁开口的时候，孟愿抱怨地想，为什么电话不一直打到抵达目的地。
“挺意外啊。”金钟仁随意看了一眼孟愿从头到脚，叹道：“人靠衣装，没想到孟警官还挺有女人味的。”
语气听起来暗含几分笑意，他漫不经心地顺着孟愿胸口摸到腰肢，礼服领口虽低，但很好地适时遮挡了胸口往下的淤青。
金钟仁此刻似乎已经遗忘了昨晚的不愉快，有一搭没一搭，“你自己喜欢吗，比起你那身洗的发白的警服。”
孟愿努力放松了捏紧的拳头，冷漠开口，“洗的发白的只有你实验室里那件令人作呕的病号服。”
孟愿恶意满满，但金钟仁恍若没听见，依旧兴致盎然地拨了几下孟愿的头发，“发质不错。”手指流连到脸颊的肤质，爱怜地抚摸着昨天他在此处留下的伤痕，“都破口了，到地点化个妆吧？”
“你是在问我吗？”孟愿看着金钟仁，丝毫没觉得这语气有商量的余地。
“难道我有反抗的余地吗？”
金钟仁笑笑，掰过孟愿的脸，视线由斜视自然转化为从上而下的仰视，他凑到她耳边，“这样迷人些。”
“我迷不迷人有什么要紧，大当家身边缺女人吗？”氧气稀薄起来，孟愿不适地躲过那灼热的气息，试探了一句。
金钟仁终于放开了她，眼睛如鹰一般扫视孟愿每一寸表情肌肉，孟愿心下微微紧张，面上却丝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厌恶、麻木一览无余。
金钟仁轻笑一声，靠进了座椅上没再看她，“女人倒是不缺，不过缺你这样的，极品女人。”
最后四个字被他咬紧重音，紧接着耳畔响起巨大的刹车声。随着声音戛然而止，孟愿稳住向前倾的身子，身侧车门被人拉开。
是Baekhyun。
金钟仁随手指着孟愿，对Baekhyun吩咐，“带她去二楼化妆。”
没有商量的余地，孟愿也懒得施展无用的抵抗。
下了车她跟着Baekhyun直奔眼前富丽堂皇的会所，门内是鎏金的装潢，一眼就能让人明白这是什么游乐场所。
孟愿被推进二楼一个包厢，三四个人按住她上手往她脸上涂抹着粉底隔离，孟愿木然地看着镜子中自己愈渐明艳的模样，耳边还剩着七言八语的夸赞之词。
巴结错人了吧，夸她有什么用，以为她是金钟仁的情人吗？
她凄凉地笑笑，提着裙子转过身，与刚好走进来的金钟仁对视。
“这才像个女人。”金钟仁满意地笑了，将屋内杂七杂八的人都谴了出去，长腿一迈，就着最近的沙发坐了下去。
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照片被他扔到茶几上，他招手让孟愿过去，扣了扣照片对她说，“记住这张脸，今晚你去伺候他。”
那是一张看起来有四十的男人，右脸有一条横跨颧骨的疤痕，皮肤黝黑，眼角犀利，属实算不上好看。
孟愿沉默了几秒，将目光投向金钟仁时，没拒绝地抛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给钱。”
“什么？”这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
孟愿挺直身子，声音不卑不亢，仿佛这样才能显得自己有骨气些，“我在警局卧底也有国家工资和奖金，好一点的，还有个荣誉称号。”她讥讽得勾了勾嘴角，“帮你干活，你给钱吗？”
金钟仁气不住笑了，他舔了舔嘴唇，“我少你一口饭吃吗？”
“不少。”孟愿顿了一秒，说，“但是万一你哪天利用完我将我一脚踢开，那么在警方的通缉下，我总得留点跑路钱吧。”
金钟仁没想到会得到这样一番回答，他当然不相信孟愿已经归顺了他，不过对于这个回答，多少也取悦了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他点了点手指，继而指着照片，有几分真诚地问道，“那你觉得……这个人值多少钱？”
听到金钟仁的问语，孟愿挑了挑眉，有些惊讶，“我以为你会问我，我值多少钱？”
金钟仁的脸客观来说真的很好看，但骨子的邪魅让他那张周正的脸怎么看怎么觉得痞气，此刻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像看情人一样温柔地看着孟愿，可声音却冷得入骨。
“不，你一文不值。”
孟愿脸色僵住了。
金钟仁优雅地站了起来，越过她拉开化妆台的抽屉，从里面翻出一张银行卡，回到孟愿面前，暧昧地将银行卡顺着礼服领口塞了进去。冰凉的硬质地陷进她的乳沟，孟愿起了一层战栗。
他拍了拍孟愿的肩膀，笑得肆意。
“走吧，孟警官。”
孟愿回过神时手脚已经自动跟着金钟仁走出包厢了。
她难过极了，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住情绪有这片刻的懦弱。
父亲告诉过她要坚强，程局告诫过她要坚强，朴队也安慰过她要坚强，可是，她到底怎么做才能坚强啊。这么痛苦的活着，要如何坚强？
孟愿突然回想起深夜里她打开了从技术勘那里要来的视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犯贱观看。手脚冰凉的感觉是先从骨缝里溢出来的，随着进度条拖动，迅即倾没了她心底荒凉的岛屿。
而这一切——
孟愿转动眼珠，痛恨地盯着眼前的背影，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撕碎他。
——这一切，都是金钟仁带给她的！
孟愿颤抖着手接下酒杯，被金钟仁不拖泥带水地扔进了那个男人怀里。
金钟仁喊他“刘总”，孟愿跟着叫了一句。
金钟仁和他笑着谈论了些什么她根本没在意听，左右不过是一些台面话，他想要侮辱她才是今天的正菜。
看吧，才说了不过几句话，金钟仁就出去了，走前还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1*】
是醉了吗，眼前的男人丑恶的嘴脸怎么重影绰绰？
【3*】
梦回暗无天日的潮湿地下室里，腐臭味四处游荡，在那场地狱刑罚的录制结束以后，金钟仁曾鄙夷过她。
——真是耐操啊，孟警官。
呵呵，这幅身体，真是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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