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
荣艺身子一僵,下一秒,手中的荷包被林嬷嬷夺了过去。
她垂下了头,不知道与这人初次相识是否有错觉,他身上的戾气很重,完全不像是将佩刀赠给自己的性子,现在看来简直是霸道粗鲁。
“晚上来我书房。”李霄骋说完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起身离开,阴沉的脸色吓退一旁的林嬷嬷。
他是林嬷嬷在身边带大的,怎么一见着这姑娘就性情大变?
“是,爷,奴婢一定提醒姑娘。”
夜里,荣艺偷偷接过林嬷嬷没收的荷包,她心疼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其实大人对你挺好的,你就忘了那个奴仆啊,大人不是心胸狭窄得人,想必他帮春夏找了个好差事。”
荣艺没有应答,她摸着鼓鼓的荷包,里面应该有不少碎银子,他们不会明白将军府就剩下她跟春夏了,在这陌生的地方有个依靠取暖是件万幸的事。
永安侯府很大,听林嬷嬷说府中没有婢女,只有她一个老妈子,府中总有忙不完的活。
拖到子时,她才鼓起勇气到他的书房,忐忑不安地叩门。
里面没有声响,人似乎是歇息了,踌躇半刻,轻轻推门。她明白不来见他的后果。
书房里面没有点火烛,漆黑一片,她蹑手蹑脚地上前:“大人你还在吗?”
很快,男人的声音从她面前响起:“你是来陪房的?”
她吓得想后退,火光一下子照应在她的脸上,男子正坐在书桌前,似乎在冥想,他真的等自己那么久吗?
没有穿朝服也不是胡人的装扮,他身上的亵衣有些凌乱,像极了刚沐浴出来。
双眼下意识的挪开,胸口起伏的难以平静下来。
“退下。”
诧异,不知为何,他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不明白这胡人是否有病,看多几眼就这么厌恶吗?生怕他会反悔将自己交给衙门,逃也似的跑出了书房。
回到西苑偏房才发觉有些后悔,忘了问春夏的事情了,可是方才男子性情大变仿佛要吃了自己的一幕让她实在不敢靠近。
次日凌晨,林嬷嬷端着盆进了偏房:“姑娘,起来了,爷让人差奴婢送东西来了。”
荣艺有些奇怪,林嬷嬷怎么笑地这么开心,何况现在天还没有亮,那个胡人就差人送东西来,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林嬷嬷坐在床榻边上,“大人出去了,他让奴婢给你送月奉。”
“什么?”
“喏,姑娘你看,满满一盆!”
放眼望去,只见堆成小山似的铜板安静地躺在洗漱盆里。
荣艺摸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一方面让她签下借契,一方面又给自己银两吗?
“林嬷嬷,你告诉我你家大人是不是这里不太行。”她苦恼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嗨!呵呵呵呵,姑娘说的哪里的话,大人见你收下了春夏的荷包,他这是心疼你,所以差人送来了一年的月奉,这里面是姑娘你一年的花销用度。”
晴天霹雳,“你家大人有心了,只是北漠来的胡人都这么抠门么?”
林嬷嬷含笑不语,他家王爷北漠回来的不假,但是不是什么胡人,也怪不得王爷不让下人提他的身份啦,原来是紧张这位小姑娘怕吓着人家。
“姑娘你看还缺什么?奴婢告知大人。”
荣艺有些受宠若惊:“有劳嬷嬷,帮小女谢过你家大人,不用麻烦。”
林嬷嬷没有过多询问,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馅:“不麻烦,是奴婢应该做的。”
林嬷嬷走后,她看着送来满满一盆的铜板陷入沉思,这胡人肯定没这么好心,他心里指不定憋着坏呢?
“小姐,我听下人说那位大人给你送来了银两,是想赶我们走吗?”
春夏的声音一下子将她拉回了现实,他没有死,他在这侯府还来去自由?
荣艺沉默,手不自觉的向盆里神了过去。
“哎呀,我说那位大人怎么就安排了奴才到马厩做事,原来是真的想帮助我们啊!”
春夏平时就像只鸟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不管荣艺应不应他,他总会将自己的想法一并的告诉她。
“好事!”荣艺随口道。
春夏愣了愣:“好事吗小姐?他不会是将你我分开,然后再将你交给衙门吧。”
荣艺笑了笑:“呆子才会送钱来,我看他不仅呆还傻,你想想他要真的将咱们交给衙门有享不完的荣华富贵。”
是啊,明明是罪臣之女,他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收留自己呢?这可是欺君之罪!
春夏摇了摇头,又开始天方夜谭:“他不会是看上了小姐的美色?”
咯噔,她的心里漏了一拍,美色?多么荒唐的理由,他家奴才还有那个贴身侍卫方羽都嫌弃自己长的丑陋,就是是小乞丐,怎么会看上自己?这世人不都是太子李瑄。
想到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荣艺心里满是苦涩。
终究是她将军府的人害太子被人看了笑话,他的地位恐怕要受到动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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