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彧很无语,感情不是他娘的让你们去拿刀砍人,上嘴唇下嘴唇一闭就知道喊开战开战,你喊完了热血沸腾回去以后多吃两碗大米饭,除了给国家浪费粮食以外啥用没有,但他还是得很无语发说出那句话“事情尚未有定数,请诸位臣公稍安勿躁,待赵大人回京,再行商定”
身边的太监大喊一声退朝之后,这群大臣就颇带点遗憾的愤懑的走了。
此时,玉国与又一邻国的边境,天黑蒙蒙的,夕阳即将落山,但它放出的余晖根本不足以照亮被黑云笼罩住的天空,此地常年晴空万里,就连的多云的日子也不见几日,可今日,却特别的反常。
“准备好了么?”刚得知儿子死讯的赵通手提长枪,身后跟着八百玉国精锐。
“准备好了,将军……关于贵公子的死……”
“不要提了,他死了我的心情自然是全天下人最悲痛的,但他为了玉国而死,我又感到万分的光荣,一切为了玉国,先给我把这一带烽火塔拿下,也算是祭奠我儿在天之灵,上!”
赵通和他身后的士兵们披着黑斗篷,带上了黑色的箬笠,拿着兵器,像眼前的一座烽火塔徐徐走去,当他们被守军发现之时,大局已定,五发钩弩齐发,钉在了城墙之上,士兵们仿佛是没有重量一般,双脚踩着钩弩所连接的绳子笔直向烽火塔上冲去,烽火塔守将看着这些仿佛天降一般的拔出刀剑的黑衣人看呆了,似乎没费多大劲,赵通就擦干了枪头上的血迹,全队只有三人轻伤。
其余部队如法炮制,拿下了这带八座烽火塔。
这,便是玉国第一强军,被誉为特种部队的——无当军
散朝后,皇帝寝宫
“使团都已经尽数抓起来了啊……接下来?”
“按照原计划,该怎么审什么审,该怎么查怎么查,只不过,要给外面加点料”
“明白,那赵通的事儿……”
“我和他说,这也算是一剂猛药了,正所谓反差越大人的心情落差也看越大,不过倒是意料外的惊喜”
“可以,那我侄女那边……”
“该怎么办怎么办,情报握在手里,不可能出大事”
“有道理,那院里的内事……”
“该怎么弄怎么弄”
“另外我这的事儿……”
“五方院必定鼎力相助”
“那可就多谢啦老院长”
“皇上跟我客气什么……等等……你才老!”
现在都监处的人估计已经忙的脚打后脑勺了——天玄门纵火案、院长遇刺、边境问题、以及在半月后院长的侄女、本朝礼部尚书——黄端倪和天子的亲侄子——玉清王杨墨琛的婚事,这个侄子的背景是个人都知道,说来也很神奇,这侄子长的十分俊俏,有玉国第一美男之称,而且长的很像自己叔叔——尤其是下颚线——比太子都像,而皇上对他的宠爱更是人尽皆知,不让太子参政的他居然赋予了这侄子极大政治权利,不仅在自己不在家时将本该属于太子的监国权给了他,还让他迎娶了礼部尚书,五方院院长侄女这个炙手可热的人物,因此朝中人纷纷议论说这不靠谱的皇上要把皇位传给他侄子,违背当时的诺言,但皇上本人却很回避这个问题,这里按下不表。
杨天天似乎很不着急,今天他还是照着老规矩,一袭白衣,上午九点,晃晃悠悠的到街口处准备摆摊算卦,身后跟着两个身着便服的五方院的人,抬着一个雕花紫檀木桌,二人将桌抬到,打个拱,走了,杨天天把左手里的木筒往桌上一放,再将右手的小马扎往桌后面一扔,也不打幡,一屁股坐下去翘个二郎腿就等客户上门,今天的京都中心也很繁华,杨天天心中暗想,我玉国的两山地界不愧被叫做天下第一繁华地带,街两遍人山人海,叫卖声不断,卖蔬果的卖布头的卖饭团的卖拉面的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卖艺的,当然,还有他这个算卦的都让人眼花缭乱,在这片人海之中,不一会儿,便有一块区域变得最为显眼起来,人们排成的一字长蛇阵似乎贯穿了整条街道,但这并不是因为超市鸡蛋大打折或者房租到期的两元店,而是因为我们的杨天天——算命的或者江湖骗子已经不足以形容了的杨大卦师出现,他的名声已经近乎名满天下,仅靠两卦,就让整个京都的人以为是神仙之类下凡,这也就是为什么,杨副院长可以在工作日不去打卡上班,而是悠闲的在这摇签子——“大妈,您想算点嘛呢?”杨天天已经忘了他说过这句话多少回了。
在杨大卦师的隔壁街口,传来了一声声喝彩声……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行、不行、就是不行!没得到上面的意思,我们私自召开三方会审,且不说五方院那边的人会不会来,他们要是知道我们没旨意,那就不是来审奉天的那群人了,而是他娘的五方院的人审我们!”
“可是……大人,现在天天我们衙门外面都有人来闹……”
“闹就闹吧,现在京城发生这么多事,而且件件关乎奉天,就算还没有官方的布告也难免老百姓多想,进而激起的民愤……也是难免的”京都都管监察守备司,总管都监处处长兼内阁成员国子玉似乎听见了三重大门之外的喧哗声,“总之,尽力按下来吧,皇上的旨意只有扣押,我们就只能扣押,昨天我去皇上那去细问,皇上支支吾吾的,看意思就是先不要有大动作……看来皇上也不想和奉天开战,不过既然不想开战,又干嘛把人家使团尽数抓来,况且这次……害,罢了罢了,你先下去,维护好治安,类似于开战的言论也要极力压制……我这有五十两银子,弟兄们受了委屈,就先给大家分点吧”国子玉对着手下挥了挥手,转了个身,侧躺在木榻上,闭上了眼睛……
再说说这杜陈臣是什么来头吧:杜陈臣,五方院院长,那五方院是干嘛的?答:啥都管。它的全名叫京城都管守备司五方院,下设五方,天地人神鬼,这五方都是干嘛的呢?答:政治、审判、粮税、祭卜、暗杀,在对于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五方面当中,五方院都有绝对的管辖权以及决定权,如果你还是不能理解五方院到底多牛,我举个例子,五方院设立之初,皇上特意诏告天下:“凡我玉国人士,无论布官员王侯,皆须敬畏我五方院 五方院上下人才,皆由院长亲自选拔,吏部无权过问,战备或战时,五方院之参与权,兵部无权过问,五方院院长,有先斩后奏,先查后禀,先调后告之权,五方院人等,凡非弑君谋反之罪,刑部都监衙门皆无权捉拿。”其实五方院最初的设立者是院长她爹,她爹有一句名言一直流传至今“以天下黎元苍生为本,方可使我玉国久盛不衰”但在第一次诸侯混战的时候,院长的父母以及玉国开国皇帝——杨彧的叔叔夏侯玉在宣和境内准备回国时,在宣和都城宣和城被劫杀,这一下可使得整个玉国举国震痛,不得不退出一战战场,退出一战战场后的第二天,就有五十名黑衣人,在正午十分直杀入宣和城正门,其武功之高强使宣和城的城防根本无法抵抗,因为宣和的高手都和宣和的皇帝去了一战战场参加最后会战,所以其一是无人能挡住这些可怖的黑衣人,其二是皇帝倒是躲过了一劫,那一日,整个宣和城的活物——除了女人和高不过马背的孩子,都不见了,一直到午夜十分,在冰冷的月光的照耀下,宣和帝带着身边的几个将领快马回城时,那五十个黑衣人才离开,除了五十把卷了刃的刀和早已凝固的红色什么都没有留下——那才是真正的鸡犬不留,那一天,宣和的月亮似乎特别圆,特别亮,看起来是血红色的,为数不多的活到现在而没有变得疯癫的女人这么回忆道,那一天,也在后来被宣和人称作血夜,这群黑衣人的真实身份至今还是无人知晓,大家都认为是玉国的杀人狂魔,但到底没有证据——于是,那五十人便被称作了阎王的使者,在那之后,一战也就草草收场。
忙了一上午的杨大卦师站起来抻了抻腿,左右扭了扭腰,做了做扩胸运动,拿起小马扎和木筒,和按时按点来接他的两位五方院的部下溜溜达达的往家里走,太阳还没完全被染红,走到路口处,他习惯性的往右看了看,呦吼?新面孔?这位新面孔表演了一天,天色已经不早,看客都回家了,她身上并没有穿杂技演员应该穿的服装,一个女孩子,约莫十八九岁,脸那是又大又圆,眼睛像两颗大紫葡萄,脸上的肉让人忍不住想拽两把,个子不是特别高,虽说只是沿街卖艺但身材仍不瘦弱,而是有着杂技演员特有的厚实感,看起来更像个习武之人,和其他三教九流不同,灰色粗布衣很干净,后面带着一个兜帽,裤子也是白色粗布,鞋子是蓝色的布鞋,现在的她好像并没有因为一天的表演而劳累,而是两眼放光的数着手里小碗里的硬币,坐在街边的台沿上两条腿来回的动着,忽而皱了皱眉,掸了掸裤腿上的脏东西,杨天天暗想,这孩子表情还挺丰富,适合做成表情包……等等 表情包是什么 ?那新面孔看到了杨天天,两人对视了几秒后这位新面孔从台上蹦了下来,三两步蹦跶到了杨天天面前,说“你看个屁?”
这四个字再配上阴阳怪气的语调着实给杨天天逗乐了,说“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吧,哪里来的?怎么会沦落到此卖艺?”
“你一算卦的是查户口的是怎的?你是哪来的?”
“诶呀我”杨天天很生气,这大头娃娃居然和自己这么说话,看看天色,杨天天说“正好我饿了,天色不早了,我看你也没吃饭,走吧,带你吃点好吃的”
“成交”
“诶呀我?”杨天天懵了“怎么一说吃饭你变得这么爽快了”
“因为我饿了”
“成成成,走吧走吧”说罢,杨天天把马扎和木筒交给了左右,让他们先回院里去了
二人转过这条街去,穿过小巷“这回可以告诉我你的身世了吧?”杨天天发问了
“我家住在城外,本来是有些钱粮,半月前家里着了场大火,人、财什么都没剩下,我因为那天起早出去散心,幸免于难”
“害……这样子啊……那你也挺不容易的”杨天天语气缓和了些
“我看你的穿着,现在在京城算命的都这么挣钱的嘛?还能有俩助理?”这回轮到新面孔问了
“算命其实也不是我的主职,其实我在五方院有个闲差,一天也没什么事,就搞搞副业”
“哦……”
杨天天发现一提到五方院新面孔的脸色就暗淡了许多,看来她的身世并不那么简单。
“老板,老样子,虾仁的!这回再加一个!再来壶茶叶!”
幸亏饭团摊还没关,他们往长凳上一座,不久,饭团上来了,他们就开始了大吃二喝,不,准确的说是杨天天看着她大吃二喝
“我说……咱吃慢着点,没人和你抢,真的,喝两口水顺一顺”
“唔唔……唔……唔!”新面孔的嘴已经塞满了,脸似乎显得更圆了 “你说的什么玩意”杨天天哭笑不得
“不用……你……管!”新面孔狠命咽下了最后一口饭团,眨眼间,一个拳头大小的饭团就没了。
“行行行……看出来你几天没吃饭了……老板再来一个!”
“饭团好吃!”新面孔很开心
“知道好吃,但也不用这么吃吧”杨天天咂了口茶水
“饭团好吃!”下一个饭团刚上来,新面孔就继续吃上了
“行行行,那你慢慢旋,慢慢旋”杨天天也吃了两大口,“看这孩子吃饭是真香啊”杨天天笑着想
“那你此番来京城,就只想着卖艺为生?”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杨天天发问道
“那不然呢……我家世代在城外住着,在京城也没有根基,我初到京城一天,只能先怎么办喽……”
“那我……帮你在衙门附近找个官职?”
“不要!我才不要!听起来你官还不小?”
“芝麻大点小官啦……就是朋友比较多”
“你既然会算命,给我算一卦呗”
“不要!我才不要!”这回换杨天天了
“怎嘛?嫌我没卦资?”
“也不是……我不喜欢给朋友算卦,也算是一个禁忌吧……再说了,那些不都是骗人的”
“行吧,看在好吃的的份上,我承认你是我朋友啦,我第一个朋友,我要管你叫饭团朋友”
“喂,你这什么奇怪的名字,那我下次带你吃别的好吃的,我岂不是还会被叫拉面朋友……盖饭朋友……”杨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
“略!”新面孔咧了个鬼脸,“听说你被誉为京城第一神卦,那你就算是骗人,也是骗子里的魁首喽?”
“你怎么知道我这外号的?”
“切,您老人家的名声我在京城待一天听听几个大妈唠嗑就知道了,我爱听故事,给我讲讲你这头衔怎么来的呗”
“好好好,给你讲讲”杨天天又满上了一杯茶
话说杨天天初到京城,那年他才二十四岁,穿着倒是和现在差不多,只不过没系玉腰带,他并不是像眼前这位新面孔那样无依无靠,因为与五方院院长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相识,所以刚来就去五方院任了个司命,这种现象可是不多见的,不多见的可怕,更可怕的是,过了半年,居然直接被认命成了副院长,成为了两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角色就相当于现在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刚漂到北京就当了个局长,当了半年局长就直接被升级成了国务院副总理,当时,别说整个五方院了,整个玉国,甚至全天下都震惊了,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等着看这位被杜陈臣看中的年轻人到底有什么能耐,然而杨天天小朋友却很不着急,他每天甚至连卡都不打,只做一件事——上街摆摊算命,当时的情景我就不多说了,自己想象吧——一群五方院的人看着他就好像看那个精神病,但杜陈臣女士似乎丝毫不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顺便把那些趁机挑刺弹劾杨天天的人统统拉出去打屁股,杨天天呢,啥也不管,天天哼着小曲溜溜达达在外面干自己的事业,刚开始肯定是和其他“同行”们一样的,无人问津,但知道出现了这么一档子事儿……
风和日丽的一天,杨天天小朋友悠闲的扇着扇子,望着眼前的车水马龙,因为没有顾客所以他只能坐着发呆,这时候一位住着拐杖的老妇人出现了,只见其,根根白发如银丝,梳理一丝不苟,皱纹条条如刀刻,仍满脸慈笑,眼窝微陷,眼眸微棕,岁月沧桑其中藏,老妇人约莫七十左右,走上前来,放在杨天天桌上十枚大钱——“先生,烦劳算一卦吧”杨天天很开心,这是他今天的第一单生意,赶忙答道:“老人家客气了,您想要算点什么呢?”“是这样,先生……”老妇人又往前迈了两步“最近不太平啊……奉天连连挑衅举国皆愤,征兵的告示刚刚贴出来,老朽倒有一儿,不是我不愿让他上边界杀敌报国,只是……”老妇人的眼泪已经在打转了“近几日不知怎的,儿媳患了重病,什么郎中什么药都试了,就是不管用,现在卧病在床,孙子还小,老朽也帮不上忙,如果我儿再走了,我家就真没指望了……”老妇人换了口气“所以我想请先生帮忙算算,我儿媳的病究竟如何能治好,这样也算是能让我儿放心上战场啊”
杨天天听了心里很难受,抿了抿嘴,看了看老妇人道“好,我一定会尽力而为”话毕,朝着正南面拜了三拜,起身后,拿起了桌上的紫檀木桶,摇了三摇,出了一签,看毕,杨天天缓缓地道出了一句话“西南枯井有神医,药到病除无刀兵”老妇人连忙上课前问道“先生,可否仔细讲讲?”杨天天想了想“看签上的意思,您只需要出城一直往西南走,一直一直走,直到看见一个枯井,那里自然有东西可以治好您儿媳的病,而您儿媳病愈之日,也就是奉天和我玉国休战之时”“您的意思是……我们不会和奉天开战了?”“正是”老妇人恍惚了一下,低下头,道了声“多谢先生”鞠了一躬就离开了。“按照现在的形式来看,老妇人能相信我说有灵药的那句话就不错了,至于不开战……信不信由她吧”杨天天心里暗想。
“那时候正是我们和奉天剑拔弩张的时候,天玄门纵火案和院长遇刺安你也应该能打听到吧……整个玉国的人都对奉天充满了仇恨……”杨天天讲累了,把剩下的饭团又咬了两口,喝了口茶
“不过……奉天和我们玉国确实没有打仗诶……哇塞你不会真是神算子下凡吧!”新面孔眼睛瞪得更大了,满眼放光
“也不是,总之,就是猜的准吧”杨天天笑了笑“不要耽误人家老板收摊,我接着讲吧”杨天天的眼神看向了被两栋瓦楼卡住了的夕阳。
第二天,老妇人兴致勃勃的带着她的儿子儿媳来找到了我,感觉头发都黑了几道,她指着那宣布与奉天和谈的布告和我说“神了,先生真是神了啊!”我朝着她笑了笑“我杨天天从来不骗人,那您儿媳的病……”“说实话,刚开始我真的也是不抱希望了,但我又一想,死马也便当做活马医吧,于是我就一直往城郊西南方向走,果不其然,真的有一口枯井,上面有一个葫芦,我打开葫芦一看,你们有几个白色的小圆片,我赶忙拿着这葫芦回了家,也没想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拿了水就给儿媳顺了下去,我怕不管用,又用热水化了一片给她喝,神了,真是神了!一觉睡过去,儿媳出了一身汗,今天就能下地走的动了!今天又得了如此的喜讯,实在是让人高兴啊!”说罢,老妇人掏出来了五两银子,非要塞给杨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