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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时光流转,我心依旧

除夕这天,张翠晓和许树林一大早就买了菜过来陪池澄父女俩吃顿年夜饭。

池旭和许树林坐在客厅里喝着茶谈天说地,张翠晓推开进来帮忙的池澄自己一通忙碌后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这三个年过半百的人,历经人生沉浮后性子越加稳重豁达,加上有池澄这个纽带,他们这近一个月的相处很是融洽。

午饭时,池澄感受着久违的温馨气氛亦是主动举起果汁,有感而发的说了一段话向这三位亲人表达了祝福和谢意。

面对激动的爸爸妈妈和慈祥的继父,她想到自己曾经对他们有过的怨恨。

从小爸爸就难得和她亲近,后来更是疏于联系交流,池澄有任何事第一个想到的都不是爸爸。

还有妈妈和继父,那时候池澄刚从老家过来,跟着已经陌生的母亲一起生活,好不容易母女间建立了些感情,妈妈就嫁给了追求她的许树林。他们结婚那天,从婚宴回来的池澄一个人呆在这套小房子,她感觉自己再一次被母亲抛弃了,而许树林就是把她再一次推入孤独漩涡的人,于是她收回了内心悄悄探出头的情感。

虽然他们都对自己很好,可池澄还是常常觉得孤独,觉得生疏,觉得委屈。

可当她满心疮痍生死垂扎的时候,也是他们三个人挽救了她的生命,给了她无微不至的呵护。这让池澄深刻体会到打断骨头连着筋这句老话的意义,明白了家人永远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

大家对池澄的真情流露也是格外欣喜,张翠晓和池旭更是热泪盈眶,他们三人分别也对池澄说了祝福和鼓励的话,一家人开开心心地碰杯,过往所有的隔阂,失望,伤心在这一个月里得到了救赎。这也是池澄自父母离婚后吃的最美味最幸福的一顿年夜饭。

午饭后许树林和张翠晓回了家,池澄陪着爸爸聊了半晌后也回房休息。

见她关上了门池旭走到窗户往下看,果然又见到原野的身影。

原野过来也有一会儿了,双手插兜在楼门外来回踱着步打发时间的同时暖和暖和身子。他时不时抬头往楼上看看,总算盼到了池旭。两个男人相视而笑,随即池旭合着双手放在耳边对他做了个睡觉的手势又摇了摇手,嘴型一字一字地说着:“还没睡,再等会儿!”

原野虽然听不到他说了什么,但是看了他的手势便秒懂了,感激的直点头。

又过了近半个小时,池旭这才悄悄打开池澄的卧室张望着,见床上的身影一动不动应该是睡过去了,于是悠哉哉的下楼跟原野聊了几句后遛弯去了。

原野今天在床边坐了很久,直到池旭都回来了才失落的离开。他很想问池澄,今晚能不能带她去放烟花?可池澄一直“睡不醒”。

房门合上的下一瞬池澄缓缓睁开了双眼,静静听着外边细微的交谈声,直到传来大门再度开合的声音,才翻了个身怔怔地看着玄关。她当然没有忘记和原野的约定,可直到现在她依然下不了决心。到底该怎么办呢?池澄长叹一息,满是惆怅。

原野回到家后帮妈妈一起做了年夜饭,他们家的年夜饭就简单的几个菜,因为原爸爸每年除夕都会先下部队和官兵一起吃年夜饭再巡岗慰问,通常忙到很晚才会回来。

原野举起饮料向妈妈表达了祝福,有儿子陪着自己过年,原妈妈很是开心。

母子俩边吃边聊,原妈妈又问起了池澄的情况,她自然知道池澄还没原谅原野,她也担心池澄真的决心跟原野分手,那可怎么办?

原野闻言讪讪的停下了筷子:“池澄她恢复得还不是很好。我听池叔叔说她不肯出门走走,而且她本来身体就不算好,我真的很担心!”

原妈妈想了想,提议说:“你和池澄爸妈商量一下,等过段时间再带池澄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怎么调养她的身体。”随后又想到一件事:“对了,池澄的复查约好了吗?她发病那么急又严重,可不能大意啊!”

原野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连忙掏出手机说“我赶紧问问池叔叔。”

原妈妈点点头:“如果没约,我这就给心内科主任打声招呼。”

原野快速发了信息,不一会儿得到池旭的回复说出院时便约好复查日期了,母子俩这才放心。原野也不忘向妈妈道谢:“妈,谢谢你!”现在不但他爸爸妈妈都接受了池澄,而且他妈妈更是越来越关心池澄,这让原野很欣慰。

原妈妈睨了他一眼,嗔怪一句:“跟妈还客气什么!”母子俩相视而笑,高高兴兴地吃了这顿年夜饭。

吃过饭收拾了碗筷,原野又陪着妈妈看电视。春晚热热闹闹,他却无心理会,只顾翻看着相册,心里依旧筹划着怎么约池澄出来。原妈妈见他对着手机楞楞发呆,也凑了过来。

“哎呀,这是池澄?她穿古装真是漂亮!”原妈妈看到池澄汉服的照片也是眼睛一亮,忙从原野手中抢过手机一张张认真翻看起来,时不时跟原野讨论哪张拍的更好,真是越看越喜欢!

当翻到他们的一张合照时,原妈妈停了下来,照片中两人在夕阳下相拥相对,他们相互凝视笑得那么甜蜜,宛如一对璧人。

“还是这张最好看!”原妈妈忍不住赞到。

原野点点头:“这是上学期暑假的时候我带她去**水库玩,当时她开心的就像个孩子。”原野不由得怀念那三天的美好时光;怀念池澄起床后向他飞奔而来,像小猫一样赖在自己怀里的感觉;想起自己帮她刷牙时的可爱模样;想起他们在河边嬉戏,看风吹过绿油油的稻田和远处孩子们嬉闹;想起自己憧憬的和池澄未来的幸福生活;想起池澄趴在船栏上调皮的伸手捕捉飞舞的水花;想起夕阳下光彩照人的池澄……一幅幅画面在脑海中回放让他红了眼眶,这一切美好却被自己给毁了……原野又陷入了悔恨!

他抑制不住情绪拿回手机走到窗前,他真的很想很想自己心爱的女孩,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

池澄何尝不是魂不守舍纠结了一整天,可当心心念念的人给自己打来电话时她又胆怯了。

见她捧着一直在响铃的手机犹豫不决,池旭凑了过去,嘴上叨叨着:“是谁啊一直打,我看看!”

趁着池澄分神看向自己的空当,池旭手指飞快的按了接听。看女儿惊慌的模样子,池旭心虚的嘟囔着,“我手滑不小心的……”说着赶紧起身溜了。

“池澄,池澄……”原野的声音在颤,池澄终于肯接他电话了。

而池澄听着原野的声音,眼中又不争气的蓄满了泪水。

原野不见那边出声,怕她会挂了自己的电话,急忙倾诉着思念:“池澄我真的好想你,我们去放烟花好不好,我们说过要一起迎新年的,池澄……”

又是静默了几秒,终于传来一声哽咽的“好!”

巨大的惊喜让原野很是激动,慌忙应着:我马上就来,池澄,你等一会儿我很快就过去了!”

“原野……”池澄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原野快步跑去开门一边哄着:“我马上就过去了,不哭了池澄……”刚一开门就和原爸爸撞了个满怀。

原野顾不上和他打招呼,闪身跑下台阶奔向自己的车,“池澄我出来了,等我一会儿!很快的……”

原爸爸指着火急火燎的儿子,转头问一脸兴奋的原妈妈,“他这是怎么了?

“池澄终于肯见原野了!”原妈妈也激动的像个孩子,急忙解释。

原爸爸愣了愣,对门外一闪而过的车影笑斥了一句:“就这点出息……”

原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池澄家,一口气奔到了四楼,始终通话的手机里满是他粗重的呼吸声。早已在楼道里等候的池澄殷殷切切地望着他。

“池澄!”短暂的无措后原野张开双臂小心的将她搂进怀中,身体因为激动而止不住轻颤。

贴进熟悉的怀抱,池澄刚擦掉的泪水又滚了下来。原野心疼地不断轻吻着她的鬓角,慌乱哄着:“池澄我来了,我在的我在~不哭了……”

久久的拥抱过后原野才放开一些,拂拭着她脸上的泪水,依旧小心翼翼的问:“我们去放烟花可以吗?”池澄轻轻的点点头。

池澄去卫生间梳洗时,一直躲在卧室里的池旭走了出来,还没等原野打招呼,他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一脸无奈。

他点开了免提,手机里传出张翠晓的叫嚷。“池旭你怎么当爸的,啊?女儿身体还没好整的你竟然让她跟着原野胡闹。外边那么冷不说,烟火味多呛人啊,要是我女儿再病了我可饶不了你们两个……”

原野不禁懊恼自己没顾虑周全,而闻声出来的池澄也是不知所措。

池旭关了免提,将手机贴到耳边继续为俩孩子争取:“不放烟花也可以看呀,冷就让他们不要下车就是了。”反正都是约会。

张翠晓哪会不知道池旭的小九九,恨恨地骂了一句,“你被那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了,尽向着外人?”

池旭又打哈哈的周旋着,再三保证自己会叮嘱俩孩子多穿衣服不能吹风不能呛烟注意安全早点回家,张翠晓这才不情愿的挂了电话。

池旭转身时故作严肃的对原野传达了张翠晓的指令,并吓唬到:“你也都听见了,可千万别让池澄再病了,否则她妈妈真会扒了我们俩的皮。”

原野连忙一个立正向他敬礼,“收到,请叔叔放心我保证小心注意,不会让池澄再病了!”

池旭欣慰地笑了,这小子真是越看越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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