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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因为明天,所以不能

勿言推理同人:愈疗师

活在这珍贵的人间,已是极大幸事。

——楚榆

救护车疾驰在大邻市的大道上,楚榆格格不入的西装在全是白色的映衬下愈发独特。

久能在救护车行进过程中苏醒:“阿榆。”

楚榆迭起的心安定下来,此时,临近夜幕,最后一缕灿烂的光辉照看他们,一眼万年。

“没事就好.。”楚榆轻拍他的肩,谁也不知道在久能滑落那一刻楚榆心底的惊慌与惶恐。

护士一板一眼地请久能躺好,救护车继续向前。

一段时间后,停下在熟悉的地方,时隔一月,楚榆回到初来这个世界的医院,这里对他来说有无比特殊的意义,而久能…也来到了这里。

不再多余想,楚榆配合着护士将担架抬下去放在滑轮车上。

穹顶的灯光照得久能转过脸看楚榆,平时平淡雅致的人会为自己凌乱了头发,会在每次都出面保护自己,当自己做事自卑时会毫不犹豫相信自己,久能想,世上最令人心动的词语都在楚先生身上吧。

这条悠长的路,在此后成为他们不忘的情景。

检查完后,医院安排的病房,久能躺在床上,楚榆就在他身边。

“阿榆,你是怎么把这个苹果削成这么可爱的样子的?”吃着楚榆削的苹果,久能嘴里鼓鼓囊囊的说。

楚榆扶正眼镜,坐在床边的椅子,眸光流转,看他手中的兔子模样的苹果怔然,低首浅笑:“小时候,看见邻居阿姨因为小孩不肯吃药,会在他吃完后把水果弄成可爱的样子,后来我跟着她学会了,也给自己这样的奖励。”

久能不敢想一个孩子为什么要自己哄自己,苹果也不再香甜,他想他明白阿榆会帮三船先生,或许不仅是同情,但现在他不想再究其原因。

因为医院有不能留宿的规定,楚榆在医生查房时离开了医院回到家休息。

久能也困倦了,不多久就睡着了。

次日,知更鸟在树荫唱起,楚榆在事务所内迎接来往咨询者。

到下午,楚榆查看下手中的表,时间差不多,向凉介确认了再没咨询者,准备去医院看久能。

拎着做好的食盒,楚榆走在偏僻的小道,赶近走,今天天气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暖阳加上刚刚好的微风,这样是最令人感到舒服的,偶尔额前分散的刘海被风吹动 。

节奏慢下来,才发现这些生活中寻常可见的也是胜景。

忽而,他停住脚步,注意到对面的女孩,一袭白裙,长发及腰被路过的风吹舞,身体稍显瘦弱,就驻足在河边。

她犹豫一会儿,脱下鞋,一瞬间,楚榆的脑海拉起危险警报,怀疑成真,立刻三步做两步,电光火石般跑过去,在女孩脚没入水中时拉住她,公主抱上岸边。

期间,女孩始终没有挣扎,面容苍白得不像话,冰冷的身体被楚榆的温度影响回暖了点,放下女孩,楚榆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眼,这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看到‘死气’。

“不好意思,小姐,冒犯了。”

女孩沉静的目光投向他,也不说话,莫名的透不过气来。

楚榆摸了摸大衣兜,幸好还有最后一颗,合在手里,在女孩面前展开:“听说吃糖可以让人心情好一些,您想试试吗?”

沉寂了一会儿,就在楚榆以为女孩不会接受时,她秀气纤细的手接过去,剥开糖纸,送进嘴中,整个人都气质恬淡又显出虚无。

“或许我们可以去那边的长椅上聊一聊。”楚榆轻柔的说着,手指指向河岸对面小道的长椅。

仿佛刚刚的一颗糖打破了他们毫无交集的距离,女孩的身体也不再紧绷,看向椅子的方向,那里阳光普照,女孩的睫羽轻扇,默默点头。

她穿上鞋子,亦步亦趋一步步跟着楚榆走,认真极了。

长椅上,他们坐在两端,之间隔了大段距离。

“能问问您这样选择的原因吗?”

女孩注视天边的云彩,脸上有了几丝血色,紧泯薄唇,半晌才轻启:“我以为,你会劝劝我,说一些类似:想想你的家人,朋友,你的死亡会给他们带来多大的伤痛,这样的话。”

“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是世界上独立的个体,因为血缘关系的纽带才和他人产生关系,实则自己是陪伴自己最久的人,不可能再有比你更懂、更了解你的了,所以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这定是充分想好才做出的决定,我很不喜欢当社会上一出现自杀事件,就有一大批的语言教育,无论怎样,他们都选择了那条路,我们并不是他们,无法体验他们的经历、生活、情感,又怎么能去驳斥他们的选择。”

楚榆顿了顿,话锋一转:“但,您刚刚是犹豫的,明显您心里在挣扎,有挣扎就有想活下来的求生欲,所以,您真的想好了吗?”

女孩第一次听到这么不同于很多人的想法,很新奇也没有该有的情绪波动,被问到是否想好的时候,有些怅然若失,落寞的低下头:“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有活下去的必要吗?从小到大上普通的学校,长相也普通,父母更爱优秀的弟弟,现在工作也很无趣,上司经常欺凌,同事也拉帮结派有时还窃取我的成果,朋友都忙碌,再没有从前的纯粹,在我诊断出抑郁时没有人觉得正常,他们都远离我、害怕我,有人告诉我不能死,可是为什么不能死,先生,您知道吗?”

楚榆沉吟,认真思考着,片刻在女孩面前蹲下,平视她那双如古井无波的眸子:“因为今天的阳光很舒服耀眼,所以还不能死。因为明天会遇到的人,所以还不能死。因为没看到明年的樱花盛放,所以还不能死。”

女孩有一瞬间的恍惚,手放在斑驳的光影中,视线转向前面的人,今天的阳光,的确温暖耀眼啊!

泪一滴滴掉落着,无声的哭泣,女孩捂住嘴,汹涌的泪奔波出来。

楚榆从另一个兜里里拿出 手帕,温柔地擦拭女孩的泪水,复在该有的距离绅士地抱住女孩,轻拍着她的背,这个拥抱不关乎爱情,而是来自人类深处的同理心,因为我也曾失去人生意义,所以想为她撑一把伞。1

“哭出来吧。”

女孩失声痛哭,抓紧楚榆的领子,如最后一颗稻草。

良久,缓过来后,她不好意思地松开,擦干眼泪。

楚榆蹲得脚麻,站起来时晃神一会儿,才坐下。

“谢谢您,先生,请问您的名字?”

“楚榆。”

“长崎春和,我的名字。”

他们交换了ins。

“长崎小姐,以后您有难过的事都可以联系我,帮您排解这些情绪。”

长崎轻微点头,起身告别。

“楚先生,今天很庆幸遇见您,谢谢。”

临别前,楚榆的声音融进风里。

“长崎小姐,我从前听过一句话:

不要死,也不要孤独的活。”

长崎悠然微笑:“我会的,谢谢您。”

送别她背影,楚榆看了一眼表,时已迟暮,来不及了,今天医院规定的探望时间已过,拿出手机发条消息给久能告知情况,又原路返回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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