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分的内容相当多,需要掌握的内容也极多,较之以前的部分,第四级成就以后的需要掌握的内容平添数倍。
就拿炼器部分来说吧,其中就包含了如何体察万物之性,怎样的材质可以作为锤炼法器的原料,相关材质的产生的地方的特征,炼器的手法与讲究。别的不谈,就炼器的手法与讲究之中所提到的本源之火,就让查理挠头不已。
这种本源之火又叫“真火”,并不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火,也不是经过精神力凝聚而发出的火元素魔法,如果就其本质上讲,就是本源的力量与本源的自我融合以后的那种至为精纯的心念之力。
在这里,写下这本笔记的前辈将这融合了本源力量之后的本源的自我起了一个颇为特殊的名字,“元神”。这种名词在艾泽拉斯语之中还是第一次出现,以前查理所学过的所有的语言词汇之中都没有这个名词,由于这个原因,这位前辈仅仅是以字母拼音注明了这个词语的拼写方法。
对于这个极特殊的名词,这位前辈也做出了尽可能详细的解释,按照他的说法,此身未全而神先全,意思就是说在母体中开始孕育自己这个身体的时候,这元神便先有了。这并不是通常意义上讲的那种自我意识,而是将来在降生以后,自我意识便是从这个最源初的自我“元神”之中延伸而出,如果说自我意识是潺潺流水,那么元神便是泉眼。伴随着身心的成长,这元神便会让自我意识逐渐清晰明澈,使人可以有足够的能力去认知自我和自己所处的这个世界。
但是当外在自我意识完整以后,这个本源的自我便会退居幕后不再显现,尽管我们无时无刻不在以这个自我意识认知这个世界,但是那也仅仅只是这个外在的自我所认知的世界,此时的元神就仿佛是个不辨善恶的仓库,无论外在的自我意识认知到什么,好的坏的美的丑的,都会被这个元神全部收纳其中然后埋藏,这个过程会伴随一个人的一生,直到生命终结为止。
当生命终结之时的那一瞬间,这个元神还会发挥一个最后的作用,那就是将这个人一生所经历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所有的事情全部清晰显现回放,仿佛重走一遍人生路。这个时间非常短,短到即便这个人在人间过了一百年,对于现实中的时间来说那也仅仅只是一弹指的功夫。走完一切之后,这个经历就会被彻底被元神封印,然后化为另一个生命,成为另一个生命的元神,重新开始另一段路途上的旅程。
从这个意义上讲,的确是人死如灯灭,生命的历程对每一个人来说都只有一次,因为无论这个人的元神将来和成为哪一个生命的本源的自我,对于这个人来说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无论这个人是贵为帝王还是贱如乞丐,一旦身死,这一生就彻底终结了,至于来世什么的,那都是没有意义的东西,因为元神已经将这一生的经历彻底封印埋藏,然后盖棺定论,不会再发生任何的变化。
笔记中也记载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情况,那就是这个人虽然身体已死,但是在死后的一瞬间由于对这一生有极为深重的牵念,或者是被某种极为强大的外力所阻,使得这个人从那种返照一生的经历的过程中苏醒,犹如从某种怪异的梦境中醒来一样,从而回到了现实世界,成为了诸如幽灵,鬼怪这类超越常识之外的东西,保存着对这一生的所有记忆和行事风格等等。这种情况虽然比较特殊,相当于这个人的生命的另一种延续,但是即便如此,也有天年的限制,不可能永远存在,当这个人的牵挂已消或者是到了存在的极限,依然还会死去,依然要经历那死后一瞬间的清明。
至于天年的限制,笔记中提到了一点,一个人理论上的生命的极限是一百八十年,如果一个人在人世间已经活了八十年,那么这个人如果死后由于种种原因而从死后一瞬间的状体中苏醒成了幽灵,那么他的幽灵最多只能在人间存在一百年,这就是所谓的天年之限。
那么有没有人在活着的时候就可以认知到这个本源的自我,见证到这个存在于自我意识背后的那个元神呢?
有!
其实每一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有过这样的经历,只是自己不曾去留意罢了。从广义上说,每一个人的自我意识都是本源的自我的一部分外延,每时每刻都在用;而从狭义上说,这个情况就特指拥有相当成就的人了,比如现在的查理就是这样。
只要能通过某种方法让自己认知到自我意识最深处的那个本源的自我的人,一般都较不能认知到的人长寿得多,这就是为什么在艾泽拉斯世界,拥有相当成就的施法者和战士都较普通人来得强壮和长寿,就是因为他们在长期的修炼中或多或少地认清了这个本源的自我的原因所在了。
换而言之,想要让自己拥有远超常人的生命,认知这个本源的自我是必须要拥有的基础,否则一切免谈!
但是这个极限依然以一百八十年为限,除非突破了猎人笔记中所记载的九个次第中第八层以上的境界,才可以突破这个天年的极限,拥有更加悠长的生命。
看到这里,查理心中顿时恍然,看来自己的老师唐三彩说他已经有两百五十七岁,如果他没有涮自己的话,定然是他的魔法修为突破了相当于这个笔记上所记载的那种成就八级以上。
不过讲到这里以后,笔记中对生命和元神的记述就到此为止了,并不是不讲,而是之后的内容已经超越了查理目前的境界所应该知道的范围了。不过查理也有了一个在自己看来近乎疯狂的设想,假如这个世间的确存在永生不朽的神灵,那么他们的永生恐怕也是通过某种特定的方法修炼而得来的。人们对于神灵的认知大多关注在他们的强大的力量上面,而恰恰忽略了生命才是最大的奇迹和成就。
想到这里,查理低声骂了一句:“神灵是天生的,这是哪个王八蛋杜撰的?”
之后的内容就是讲解如何以元神之力去体察物性,然后以这至为精纯的真火之力将材质洗练精纯,保留其最本源的物性而去掉其他多余的杂志并根据物性赋予相应的妙用等等。看完这一部分,查理合上了笔记。
他的性格并不贪多,因为从小就知道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一样一样地搞清楚看起来时间花得长,但是根基扎实,一步步走过去反而比什么都学什么都难以学明白的那种驳而不纯的做法要来得快得多。
仰头看了看略有云翳的天空,查理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身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轻松,然后对着闪金镇的方向轻轻自语:“老师,您的交代我一定会遵守,这条路我一定会一直走下去的。”说完,查理展眼四望,然后举步向山谷外走去。
行走中的查理速度依然迅捷,远远看去仿佛在飘,又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托着他的脚步在不断前行。
在行走中,查理也终于明白了何谓动静之间的界限,当突破了这身心的极限以后,无论何时何地,任何情况下,都可以随时保持那种冥想的状态,想入则入,想出则出,即便是长久立身其中也不妨碍什么,反而让自己身心更加清晰,对外界的体察更为仔细和微妙。一路上森林草地飞快倒退,不到半小时的功夫,查理就已经来到斯通菲尔德农场边上。
“咦,这是怎么回事?”查理奇怪地看着远处分为两拨,剑拔弩张的人群。一边是斯通菲尔德农场的农夫和学员,另一方是操着简易的武器的狗头人。农夫这边是以乔和梅贝尔为首,狗头人那边则是以一个三十多岁的狗头人拉奥肯为首。
此时情况已经发展到一点即炸的边缘,乔和科奥斯的身上已经弥漫着浓郁的力量并且还在不断提升,梅贝尔怀里抱着呼呼大睡的布朗,左手漂浮着一朵火焰;狗头人一方则已经是红了眼睛,一股股暴躁的力量在狗头人一方蔓延。这要打起来还了得?
拉奥肯嘶声道:“愚蠢的人类,我再说最后一次,将伊洛山度长老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乔哼了一声:“查理老师已经五天没回来,他若有事,那老狗头就要第一个给老师陪葬!”
“你们说什么查理老师,老子不认识他!”拉奥肯咬牙道:“狗头人从来不说谎,说不认识就一定不认识,既然都不认识,你让老子交什么人?你奶奶的,大长老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一定踏平这个地方!”仿佛在应和着拉奥肯的话,发出嗬嗬的声音,查理在狗头人部落中呆过,知道这是狗头人准备厮杀的时候发出的一种呼喊声,以提振士气,激发勇气。
科奥斯从乔的身后转出来骂道:“要打就打,废话多过文化!老子还没宰过狗头人呢。”应着他的话,所有学员们纷纷举起了武器,摆开了攻击的态势。
此时再不当机立断,马上就要发生一场流血冲突。
只听一声犹如炸雷一般的清朗的声音断喝道:“你们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查理这一嗓子用上了十足的力气,还附带着冲击神魂的法力,这声音犹如滚雷一般在人群中扫过,震得在场的人脑袋都是微微眩晕,惊讶之下转脸一看,之间查理威风凛凛地从树林中一步步走出来,在人群大约十丈外站定,然后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查理来得好快,人们看见他的时候还在一百丈开外,等他说完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近处,简直就像旋风一样刮了过来。
拉奥肯一方一见查理,那股狂躁的力量瞬间消失无形,齐刷刷地跪下,然后右爪护胸向查理行礼,拉奥肯是狗头人部落中不多的会说通用语的人,只听他恭敬地道:“神灵,我的神灵,您终于显灵了,请指引苦难的族人吧。”
乔和梅贝尔以及科奥斯先是喜,然后看见狗头人的阵仗然后就是惊,六只眼睛大眼瞪小眼,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不过看到查理出现,农夫们也都发出了阵阵欢呼声,斯通菲尔德太太拄着拐杖,从人群中走出来,道:“查理,我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奶奶还以为你已经……”说着抹了抹显得红肿的眼睛。
查理对她可不敢怠慢,连忙走上去扶住她道:“奶奶,让您担心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斯通菲尔德太太伸出满是皱纹的双手拉住他的手问道:“五天了,你跑哪儿去了,可让大伙担心啊。”
查理一愣之下,皱眉问道:“奶奶,您记错了吧,我记得我昨晚才出去的,怎么就过了五天呢?”
斯通菲尔德太太道:“我老太婆虽然老了,但是还没糊涂,你问问在场的所有人,你是不是已经失踪了五天了?”
查理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乔,乔则点点头:“是的,老师,斯通菲尔德太太没说错,您的确有五天没回来了,大伙儿还以为……”
查理愕然,心道:“难道我在那山谷中坐了那么久么?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但这事也不好解释,只得对斯通菲尔德太太安抚道:“是这样,我在途中遇到点事情耽搁了时间,因为一直在地下,以至于我都忘记了日子了。”
“以后可千万不要这样了,如果有耽搁,你最好托人带个口信回来,也好让大家不要担心啊。”斯通菲尔德太太道。
“我记得了。”查理说完,转脸对拉奥肯道:“拉奥肯,你让族人们起来吧,这么多人跪一片实在不像个样子。”
拉奥肯低头答应:“如你所愿,我尊敬的神灵。”说完站起身来向其他狗头人说了几声什么,其余狗头人纷纷行了一个大礼以后,这才站起身来,然后齐刷刷地站在远处,望向查理的眼神中充满了尊重与崇敬。
看见这一幕,学员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议论开了。
“老师的本事可真大,他一出现这些狗头人就像老鼠见了猫。”
“笨蛋,你没听见那个为首的狗头人称查理老师做神灵么,当然会这样了。”
“那老师是怎么做到的?”
“我怎么会知道,你想知道问老师去。”
农夫们也是议论纷纷。
“诶,老约翰,你看见没,查理当了狗头人的神呢!”
“看见了,我又不是瞎子。这小子不简单啊,居然可以收服这些怪物。”
“嘿,我说呢,查理也许真是神灵转世也说不定……”
人群中的议论,查理当然停在耳朵里,不过这种事是在也不好解释,而他最关心的就是刚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完全就是要打仗的架势啊。
查理对转脸道:“乔,科奥斯,你两个给我滚过来!”
经历了这一场事情,乔和科奥斯对查理可是敬畏有加,听他语气不善,都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查理老师要是生气了,后果有点严重。
刚刚跑到查理旁边,两人的耳朵先是感到有一股微风刮过,紧接着就没来由地剧痛起来,仿佛被铁钳夹住了在揪,但是却没见查理动手动脚。
科奥斯和乔纷纷惨叫起来:“哎哟,老师,别揪,别揪了,疼死了。”
查理骂道:“你还知道疼,到底是怎么回事,伊洛山度长老怎么被你们给扣起来了,如果不给我说清楚,今天你两个一个个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看见查理这么收拾科奥斯和乔,连忙一个闪身躲到斯通菲尔德太太的背后,一副怕怕的样子,好在查理的眼睛并没看向她。
斯通菲尔德太太走过来劝架:“查理,这里不是个说话处,不如暂时放过他们,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你还是要给他们点面子才好。”
听到斯通菲尔德太太替他们说话,查理这才哼了一声:“若不是奶奶为你两个求情,看我不把你们两个的耳朵给揪下来。”说完以后,查理拉奥肯面前道:“拉奥肯,你带五个会说通用语的族人跟我走,其他人暂时先在那边树林里落脚,如果可能,先就在那边搭建一些简易的窝棚,当做临时的落脚点!”
拉奥肯先答应一声,然后低声对查理道:“我的神,这些人类没一个好东西,你可要防着点。”
看他说得严肃,查理先是一笑,然后严肃地道:“你要质疑我的判断吗?”
拉奥肯连忙乱摇爪子:“不敢不敢。”
“那你就赶紧按我的要求去做。”查理横了他一眼。
一切安排停当,农夫们都散去了,因为他们很清楚,只要查理回来了,这架就打不起来。其余学员也都各自散去了,只留下了梅贝尔,乔和科奥斯三个以及斯通菲尔德太太。
领着一行人来到农场中的集体食堂里坐下。斯通菲尔德农场是统一供给食宿,按月支付酬劳,其余所获农产品都归农场主所有,这个饭堂可以容四百人同时用餐,所以是整个农场最大的建筑。
也由于这个原因,这个食堂也用作闲暇时集会的场所。
坐定以后,查理看着眼角有些淤青的伊洛山度,不由得笑问道:“长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让你来当联络官,怎么弄成了这个模样?”
“查理大人,实话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伊洛山度道:“三天前的晚上,我见你一直没回来,就打算出来找你,可刚走到农场边上,就被他,呶,就是他。”说着伊洛山度指了指坐在他对面的科奥斯,然后续道:“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照脸就给我一下子,然后我就被绑了起来了。”
查理转脸问道:“科奥斯,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要把伊洛山度给关起来?”
“老师,别听他扯谎!”
“放屁,我伊洛山度一辈子都没说过一句谎言,你怎的冤枉我?”
“还说不是说谎!那你跟我解释解释,谁放走了那两个叛徒?”科奥斯一拍桌子站起来:“这事情就是这么巧,就是那天晚上我去查关亚瑟两人的地方的时候,发现绳子被割断了丢在一边,偏偏你鬼鬼祟祟地要从那房子后面走过,不是你是谁?”
“你说什么?”这会轮到查理吃惊了:“你是说阿萨特和卡尔蒙多逃走了?”
梅贝尔也气哼哼地道:“谁说不是?说实话,农场里还有谁会去私自放走这两个二五仔,当然是这个老狗头的嫌疑最大。”
查理怕他们又吵起来,连忙制止:“梅贝尔,你们说到现在也仅仅只是说怀疑而已,如果说有嫌疑,农场中所有人都有嫌疑,凡事还是要有真凭实据才行,不要仅凭猜测就说谁做了什么事。”说着转脸问伊洛山度:“长老,当时你怎么不反抗呢,按照你的本事,想要逃走也不难啊?”
“反抗?”伊洛山度道:“查理大人,来的时候你就交代我要严厉约束族人不要和他们发生任何冲突,当时拉奥肯也在,你问问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拉奥肯点头道:“是的,我的神灵。当时来支援他们打仗的族人都在,我们也跳出来准备营救大长老,但是大长老非常严厉地告诫我们必须遵守神谕,不要和他们发生冲突。对于您的旨意,我们当然必须要遵从,所以当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大个子把长老给带走了。”
查理嗯了一声,看着乔他们三个道:“你们也许不知道吧,伊洛山度长老和他的族人都是我请来支援你们对付那些匪徒的,若不是他们在一线天外面设伏重创这伙亡命之徒,你们哪里能赢得这么轻松?”
乔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乔一拍额头,道:“原来是这样,那老师您怎么不事先告诉我们?”
查理苦笑道:“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料到前前后后所有的事,这的确是我的不该了。”
一听查理这么说,拉奥肯连忙站起来鞠躬道:“我的神,您别这么说,在族人心里,您就是我们永远的神灵。”
查理示意他坐下,然后问乔:“那后来呢,你们怎会差点就打起来,要不是我及时回来,这还得了?”
乔叹了一口气:“一开始,对伊洛山度长老带着他的族人救了梅贝尔,我们从心底里感激,但是老师您一去就那么久,音信全无,又发生了之前的那些误会,我们就以为是他们暗中害了您,所以才……”
查理看着三个学徒,道:“就算你们不知道伊洛山度长老是带人来支援农场的,但是最后他出手救了梅贝尔,也该知道他不是敌人。科奥斯,你仔细想一想,当时那么多族人在场,如果有意和农场作对,你能绑走伊洛山度长老吗?即使长老有些子嫌疑,但是你们也不能忽略这一点。”
被查理这么一说,三人都低下了头去。
看见这三个尴尬,斯通菲尔德太太道:“你们也别太自责,人总会犯错的,只要别犯相同的错误,那也就是了。”
“奶奶,关亚瑟和蒙克的地方有别人进去过吗?嗯,我说的是事后。”查理问道。
斯通菲尔德太太摇头:“没有,事情发生以后,我就将那间房子给封存了起来,就是想等你回来看看。”
查理点头,然后对乔道:“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