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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给桑仪宝子们的小甜饼

说实话,不知道为什么,景仪在第一次见到聂怀桑的时候就有些害怕他。

那是在清河的一次很盛大的宴会上,聂怀桑继任聂氏家主,仙门百家纷纷来贺,他和思追也随着蓝曦臣去赴了宴,这是他第一次出姑苏。

当时,他和其它几个小辈同在一旁候着。清河不似姑苏,宴会风格很是热闹。耳旁围绕着阵阵杂乱的贺喜声,景仪好奇得很,便忍不住往人声最高处望去。

远远的,他看见聂怀桑身着一身干净的长衫,手持折扇,正在被一群宾客团团围住。

宾客连连道喜,聂怀桑不断作揖回礼,脸上带着笑,动作有些笨拙和慌乱。泽芜君和敛芳尊也站在旁边,笑着,有意无意的替他解围。

当日,聂怀桑无疑是人群的焦点,景仪也十分好奇这位清河的新家主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便忍不住去多打量了他几眼。

只是没想到的是,这几眼下来,景仪就莫名其妙的对聂怀桑产生了心理阴影。

那一瞬,景仪不小心对上了聂怀桑的眼睛,聂怀桑也看到了他,朝他这边笑了笑。

景仪愣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景仪觉得,身在人群包裹之中,这个人虽然笑意盈盈,却给不了他一点点的暖意。相反的,他觉得那双被笑容挤弯了的双眼是无比的幽深,深得像一个寒潭,散发出无尽的冷意。景仪身子颤了颤,心中莫名的一阵发毛。

第二次见到聂怀桑是在云深不知处。那一年清谈会在姑苏举办,聂怀桑应邀而来。

蓝氏的清谈会很是无趣,景仪见没他个小辈什么事干,就趁人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了出来。

那次,聂怀桑也挣脱了人群,悠闲的走在一条小路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扇子,一脸的惬意和舒适。

“这清谈会真是一年比一年无趣啊,还不如出来看看风景。”聂怀桑拿着扇子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无意间,目光瞟向远处的一棵树,一道白色的人影映入眼帘。

此时,蓝景仪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正蹲在那树下的一个蚂蚁洞旁边赶蚂蚁玩儿。嘴里还不停的自言自语:“去去,洞在那个方向。”

“这位小兄弟,你在干啥呢?”远远的,聂怀桑见蓝景仪蹲在那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好像是在地上掏什么东西,一时间好奇得很,就凑上去看。

蓝景仪被耳旁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突然“啊”的大叫一声,猛地一下站起来,头顶直接撞上了聂怀桑的下巴,手里的树枝被抛飞。

聂怀桑闷哼一声,下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撞的直接在空中抛出了一个弧度,他退后几步,双手手捂住下巴,一时间眼冒金星。

“诶哟,可疼死我了,这位小道友,云深不知处不可大声喧哗!”聂怀桑疼得龇牙咧嘴,捂着嘴说到,声色带着闷腔。

蓝景仪捂着头顶,眼花缭乱,一时间没看见来人是谁,只是头绕金星,心里一股子气。想都没想便骂道: “谁让你跟鬼似的冒出来?关我什么事?我还没说什么呢!”

蓝景仪一下直起身子,插着腰骂道。视觉变清晰,他看清楚来人是聂怀桑,突然一吓,本来充满了怒气的双眸突然顿了顿,既有惊吓又有心虚。

聂怀桑揉着被撞歪的下巴,说道:“诶小道友你说的这就不对了,这地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还不准我说话了难不成?明明是你自己一惊一乍的,这怎么能怪我了?”聂怀桑将折扇刷的一下展开,欶欶摇动,往下巴扇个不停,风一阵一阵的扑向他,牵动了他额前的发丝。

“再说了,这受伤的是我诶,幸好我没吐舌头,不然可就咬到了,咬舌自尽了!”聂怀桑指着自己的下巴讨理。

蓝景仪看着聂怀桑,不说话。

这是清河的新家主聂怀桑?怎么和他第一次见到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只见眼前,聂怀桑的衣冠打扮依旧是初见时的模样,一身干净的长衫,一把折扇不离手,可是眼神却好像变了,好像也没变。聂怀桑的眼睛,一向充满了清澈和单纯的味道,景仪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当初的感觉从何而来,只是现在,那种感觉却好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烟消云散了。

聂怀桑好像注意到了蓝景仪神色的变化,将展开的扇子抵在自己的鼻梁上,只露出一双眼睛,往蓝景仪的脸凑了上去,眉眼弯弯,盯着蓝景仪的双眸里满是调笑。

“怎么?你这是被吓傻了?”聂怀桑眼睛一眨一眨的,字里行间满是戏谑之意。

扇子搁在两张脸之间,四眼相对。蓝景仪可以清楚的看到聂怀桑那双黝黑的眸子,突然就回过神来,被这么盯着,一时间还有些害羞,忙推开聂怀桑 ,话里满是羞愤:“谁说的,我才没有被吓到。”

聂怀桑抿起上扬的嘴,收起扇子,看着蓝景仪在那嘴硬,觉得这小孩儿挺有意思。

“好好好,你没有被吓到,是我自己吓到了行了吧?”聂怀桑敷衍到。用折扇拍了拍蓝景仪的肩膀,再次凑上去,还搓了搓双手,一脸的期待。“话说你刚刚是在玩儿什么呀?我这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好玩儿吗?要不带我一个吧?”

只见蓝景仪抱着双手,哼的一声别过脸去,不理他。聂怀桑依旧锲而不舍的往上凑,嘿嘿一声道:“小道友别生气嘛,告诉我你到底在玩儿什么呗?”

“关你什么事?”蓝景仪白了聂怀桑一眼,又把脸别了回去。

聂怀桑见自己不受待见,装模作样的“哼”了一声道:“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 黑黝黝的眼睛向四周瞟来瞟去,最后将目光停在了一个蚂蚁洞上。蚂蚁洞旁边睡着一根小树枝,地上的沙子上还有几个一看就是人为堆起的小沙堡。聂怀桑一时间恍然大悟,眉毛向上挑了挑。

景仪在站在一旁,斜眼瞅着聂怀桑。

不知道为什么,见他这副模样,聂怀桑一下子就特别想笑,只是碍于云深不知处笑不能漏齿的规矩,只能捂着嘴憋住了,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原来你在玩儿蚂蚁呀,这有什么好玩的?”

“笑什么?你有意见?”景仪并不否认,却见不得聂怀桑这副尽力憋笑的样子。

聂怀桑轻咳几声,“没,没意见。”

说着,聂怀桑十分自然的上前揽上蓝景仪的肩膀,无视景仪的一脸嫌弃,继续说道:“诶,话说我现在也挺无聊的,要不然我们一起去后山玩去?”

“后山?去后山干什么?”景仪一脸疑惑。

“诶呀,你去了就知道了,特别好玩儿,去不去嘛?”聂怀桑说得眉飞色舞,说到“特别好玩儿”几个字的时候还特意提高了音调。

蓝景仪平时也会随导师去后山草药和修习法术什么的,确实不知道有什么“特别好玩儿”的地方他没去过,或者什么“特别好玩儿”的事他没干过。

景仪不说话,满眼都是对聂怀桑的话的不信任。

聂怀桑见景仪这个样子,挑了挑眉,故作轻视的语气道:“怎么?你不敢了?嗯,我就知道你不敢,一看你就不敢吧,你怕了?”

景仪是个急脾气,虽然平时屡屡触犯蓝氏家规,但性子却是即为好强的,特别听不得别人说什么“你不行”啊“你不敢”之类的话,一说就爆 ,像个炮仗。

“我才没有不敢,谁怕谁?去就去。”景仪情绪激动,推开聂怀桑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就自顾上前去,走到前面还停下来,回过头看还停在后面的聂怀桑,不耐烦的说了句:“还不快跟上,别磨磨唧唧的。”

聂怀桑连忙跟了上去,一脸的得逞相,边笑边道:“慢点儿,你认识路吗?”

云深不知处后山的风景依旧秀美,深篁遍布,山青水秀。

一条小河自丛林深处流出,围着山腰环绕,好似一条晶莹剔透的腰带。溪水中,远远的可以看到两个人影,一白一棕,正是撸起袖子和裤腿正在抓鱼的景仪和怀桑。

溪水中央,聂怀桑张着双手,正一脸专注的盯着水里的一条鱼,一副蓄势待发的模样,而蓝景仪也正堵在下游,帮怀桑做掩护。

景仪小声说到:“是时候了,快抓。”

怀桑回到,小心翼翼:“好”

“我数一、二、三,上!哎呀!跑了,又没抓到!”聂怀桑烦躁的拍了几下水面,惊起水花。

蓝景仪也失望的扶了一下额,将双手叉在腰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怪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我一个没抓过鱼的都比你厉害。”

聂怀桑十分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的傻笑,声音有些尴尬,“嘿嘿,这抓鱼也是得有天赋的好不好?我没天赋呀,怪我喽?”

“算了,烂泥扶不上墙,赶快上岸吧。”蓝景仪白了聂怀桑一眼,一脸尽是无奈,转身自顾往岸边的方向缓缓走去。谁知身后却猝不及防的被怀桑一推,一个跟头就倒进了水里。

景仪呛了好几口水,慌乱的从水里爬起来,气急败坏的叫到:“你干嘛?”

“哈哈哈哈哈哈哈……”聂怀桑见景仪的狼狈样,站着捧腹大笑,一边笑一边说,差点岔气了。

“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嫌弃我,你个小屁孩儿,哈哈哈…”

“别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我让你别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景仪气急败坏,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拖着湿漉漉的身子上岸了。

怀桑在水里泡着笑了好久才上的岸。

他们在岸上生了一堆火,一边烤鱼一边烘干身上湿透了的衣服。

云深不知处禁止境内杀生,一开始蓝景仪是坚决不同意烤鱼的,但最后还是在聂怀桑的威逼利诱下妥协了。

聂怀桑手上拿着叉着鱼的树枝在碳上翻烤,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又从香囊里拿出调料撒在鱼背上,动作十分熟练。

景仪见聂怀桑从怀里掏东西的样子,有些好笑,道:“你随身带着这东西干什么?”

聂怀桑到:“你们蓝家饭,我吃十年都不习惯,以防万一嘛。诶,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哦。”

聂怀桑眼睛笑得弯弯的,双眸火光倒映,是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暗暗中,一颗心仿佛为此额外跳动一下。

“我真是服了你了。”蓝景仪撇撇嘴。

聂怀桑用树杈子翻了几下火堆,他脸上的笑滞了一下,那双眼睛垂了下去,若有所思。过了好久才说到:“我也是跟别人学的。”

“谁?”蓝景仪疑惑。

“一个故人,儿时同窗,性子跳脱得厉害,成天带着我们游山玩水,为祸云深不之处,不知被罚抄了多少家规。这人一辈子潇洒恣意,拼尽一切,不惜与所有人对立,就为来坚守自己选的那条狭窄的小路,只是可惜,他最后还是把自己給弄丢了。”聂怀桑笑着,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随意,可是尽管嘴角上扬,却总有那一抹悲伤藏也藏不住,尽数落入了蓝景仪的眼。

蓝景仪十分不自然的干咳了几声,说:“成天不务正业,也不学些好的

聂怀桑一下子忍不住捂嘴“噗嗤”一声笑了,“诶我说,你们蓝家子弟不都是待人和善,彬彬有礼的吗?你这小孩子怎么老是教训我呀,好歹我也比你大了一辈?”

景仪一顿,他本来是想安慰聂怀桑的,不过无奈经验不足,最后话一出,安慰变成了“教训”。诶!就怪自己平时嘴炮惯了,只会口无遮拦,不会开口安慰。

蓝景仪在心里沉沉的叹了口气,优点想扇自己两巴掌的冲动。

聂怀桑笑笑,转移话题:“真是,人小脾气大,你几岁了?”

蓝景仪回道:“十一岁。”

聂怀桑笑了。

“你笑什么?我虽然年龄小,可是我很厉害的,蓝氏小一辈里,也就思追比我厉害。”蓝景仪拼命想要证明自己,忙道。

聂怀桑觉得眼前这个小孩子很像一把火焰,光明,温暖。他道:“我知道你厉害,听说蓝家小辈里,有两个极为出挑的,颇有泽芜君和含光君当年的风范。”

蓝景仪听着,有些脸红,脸色渐喜。

聂怀桑手上翻着烤鱼,偷看了蓝景仪一眼,心中玩心一起,眉毛一挑,说:“不过我还听说了,蓝家有个小辈,特别爱闹腾的,皮得很,三天两头的被罚抄书,嘴上还不爱饶人的,叫什么……哦,对了,景仪?不会就是你吧?”

“你说什么?你,我那是……我”蓝景仪语无伦次,想要辩解却又无从辩解,差点没跳起来去挠聂怀桑,像只张牙舞爪的小兽。

“好了好了,鱼好了,你先息怒哈,你闻闻看,香不香?”聂怀桑见景仪炸毛,哭笑不得,连忙把烤好的一条鱼递到她面前,好言好语的顺道。

蓝景仪不动,斜眼瞅着。看这聂怀桑烤的鱼,金黄金黄的,香气四溢,一看就是惯犯。

蓝景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接过了。一口下去,外焦里嫩,咸淡得当,好吃。

“聂宗主抓鱼技术不行,这烤鱼技术倒是一流。”蓝景仪边吃边说。

“那是,都说了我的天赋不在抓鱼上。”聂怀桑看着吃得满脸是油的蓝思追,得意的说到。

……

正临夏日,白日长些,夕阳恋恋不舍的西下,夜来得很晚。不是好天气,乌云将月亮牢牢地困住,风也有些寒凉。

景仪在宵禁之前偷溜回了房间,没有被发现。

那晚,他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思绪混乱如麻。脑海里是聂怀桑的两种样子不停的飞速转换,两次见过聂宗主,一次混浊、寒凉;一次清澈、干净。景仪是真的怀疑自己见到的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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