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日头还算大,将初冬的弱雪尽数融去,高岭之上,风朔朔吹个不停,屋檐上坠着的一小排风铃左摇右摆像极了廊下嘻戏耍闹的孩童。
“时候不早了,我也是时候回姑苏了。” 屋内,景仪正动作熟练的整理着被他和聂怀桑糟践得不成样子的被褥,而聂怀桑则坐在一旁桌案前的垫子上,一手撑着歪斜的脑袋瞧着景仪忙来忙去的身影,眼中禽着笑意。
“不急,我替你向泽芜君告过假了,再待几天呗。”聂怀桑伸手往案上得两幅茶杯中添了茶,出言挽留景仪,盯了景仪一早上的双眼中充满诚意。
“……不了,落下太多课业了,补不回来我该受罚的。”景仪直起身,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被褥,眼中呈现出满意之色,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才接住聂怀桑递过来的茶猛喝一口。
聂怀桑轻笑,用手背擦了擦景仪额头上的薄汗,景仪也露出笑脸,任意聂怀桑给自己擦汗,一会儿,突然感觉有什么不对,自己伸手朝额头上摸了摸,才发现额头上空空如也,顿时一惊道:“我抹额呢?”
“聂宗主,你有没有看到我抹额?”景仪焦急,跑到被褥前找了又找,却不见抹额踪影,聂怀桑在一旁偷笑,景仪却急的不行。怪哉,抹额此等贴身重要之物若是不见了,可如何是好!
聂怀桑故作不知,十分淡定道:“我没看见呀。"
景仪叹气,寻遍整个东宁阁都未见抹额踪影,只得把期望放在悠闲的聂怀桑身上。
景仪叉腰哀叹,斜眼一瞧,却意外发现了聂怀桑在一旁偷笑的样子,心中对这大尾巴狼的怀疑就更甚了,对着聂怀桑气鼓鼓道:“聂宗主!你笑什么,是不是你偷了我抹额藏起来的!”
谁知聂怀桑“噗”一声笑了出来,与景仪怒气冲冲得眼神对上,故而有故委屈说道:“什么叫偷啊,小景仪,这抹额明明是你自己送我的。”说完聂怀桑贼咪咪的冲景仪一笑,随后慢悠悠的从怀里拿出了景仪的抹额。
“怎么可能,快还我。”景仪看见自己的抹额,两眼放光,正要伸手去取,谁知却被聂怀桑躲了过去,将手放过头顶,不让他拿到。
景仪抢夺几次无果,怒道:“聂宗主,你就欺负我年纪小不高是吧,快还我!”说完又想跳起来,伸手去抢,谁知聂怀桑却一把捉住了景仪的手掌,将其顺势一拖,使得景仪身体失衡,一个踉跄便一头栽进了他的怀中。
景仪一头撞上聂怀桑的胸膛,撞得头晕眼花,后背被一双大手呈势圈住。聂怀桑望着怀里又羞又气的人儿,低头对着他的耳朵轻柔说道:“景仪,我亲了你那么多回,你怎么还是叫我聂宗主呢?乖,叫声哥哥来听听。
蓝景仪:“……”
景仪整个身子都僵住了不敢动,内心却是在疯狂挣扎,哥哥?这让他怎么可能叫得出口,亏他想得出来。
聂怀桑手掌在景仪背上来回游动,他见景仪不说话,便又威胁到:“不叫哥哥,就不还你抹额哦。”
不还,那怎么行!景仪猛地抬头道:“那本来就是我的,你这是明抢!”
“怎么是抢了,这是你自己塞给我的!”
“我什么时候强塞给你……”
等等。
景仪一愣,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他昨天晚上迷迷糊糊的,是不是……
苍天啊---------
景仪呆愣许久,终于想起了自己的恶迹,最后老脸一红,一头埋进了聂怀桑的怀里,不说话了。
聂怀桑见景仪如此表现,知道他终于想起来了,十分满意。揉了揉蓝景仪的后脑勺,“小景仪果然是年纪小,睡觉的时候千万打扰不得,不然的话就会像喝醉了一样,昨晚不光凑过来我这非要我抱着睡,还把抹额塞给我了,真让我惊喜……“
“……”
“你别说了,吧我抹额还我,我得走了。”景仪埋着头,伸手到聂怀桑眼前,可等了半天,手中依旧空空,并没有接到聂怀桑递过来的抹额。“
景仪抬头:“ ?”
聂怀桑:“小景仪,你还没叫我哥哥那,快点,叫声哥哥来听听。”
“……”
聂怀桑满眼期待,蓝景仪却很是无奈。
“……这也不符合辈分啊,要不然我还是叫你叔叔吧……聂叔叔?”
聂怀桑:“……"
聂怀桑:“……要不然你还是叫我聂宗主吧。”
景仪这么叫好像也对,至少辈分没乱,以前也合该如此,只是……他怎么老觉得在现在这种情况让景仪这么叫自己,着实有点禽兽呢。
聂怀桑头疼,景仪却不依不饶,“聂叔叔,怎么了?”
“没什么。”聂怀桑内心有点凌乱,无奈叹了口气,将手中一指宽的卷云纹白抹额替景仪戴上,将在将景仪有些凌乱的发丝顺平。景仪轻笑,明眸皓齿,襟袖轻盈,缓带轻飘,站在聂怀桑眼前,好一个仙气凌然,雅正的蓝家小公子。
聂怀桑眼前一亮,暗道自己眼光真是不错,笑道:“走吧,景仪小公子,在下送你下去。”
谁知景仪还十分得寸进尺,后退一步,冲聂怀桑作揖道:“多谢聂叔叔。”
聂怀桑一只正要去搭景仪肩膀的咸猪手停在了半空,嘴角微微抽搐。
“你够了,在人前,喊我聂宗主。”聂叔叔扶额,拿着小孩子没办法。
景仪笑到:“好的……聂叔叔。”
聂怀桑:“……”
罢了……罢了……
聂怀桑上前,从后面搂住景仪的腰,柔声道:”乖,别闹,闭上眼睛,我送你下去。”
景仪闻声,有一瞬疑惑,随后了然,听话的闭上了双眼。
***
“可以了。”
耳边传来聂怀桑的声音。景仪睁开双眼,发现两人又来到了昨晚的小山谷中,绿草、鲜花满地,只是白天没有萤火虫,一眼望过去,湖中水波潋滟,倒映着不净世的群山。景仪好奇的东张西望,四下打量,这群山长得类似,争着拔高,不相上下,哪里还有什么一枝独秀。
昨晚的小船被停靠在岸边,用一条麻绳拴在了一块木桩上,景仪见了想过去,却发现聂怀桑依旧从后面搂着自己,双手紧紧蜷着,不让自己挣脱。
“我要做成一件事,不惜一切代价那种,为此筹谋了许久。无论成功与否,事情过后,我便也能够毫无顾忌的对你坦诚相见了,景仪,信我,等我,好吗?”聂怀桑埋在景仪颈间说道,从他的话语中,景仪听到了些许不一样的情绪,有不安、有紧张、有迷茫……都是他不曾感受过的。
“好,我等你。”景仪拍了拍腰间的手,轻轻说道,将自己内心当中最真诚的话语毫无保留献了出去。
……
艳阳升起,昨日的小雪,早化了,消失在了这连水都令人心旷神怡的又有山谷之间。
作者......
作者想不出了
作者你们已经是一个成熟的读者了,要学会自己想象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