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音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一般,我知道他现在其并没有思考我刚才的话,而是还沉浸在长辈的残暴行事带给他的冲击中。
我说:“得了,看你这副没主意的胆小样子,我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了,你自己掂量着办吧。一个人要是不想自救,旁的人说什么都没有用。”说完,我就站起来准备走。
“前辈……”韶音叫住了我:“我该怎么做?”
“我怎么知道你该怎么做?”我被他这句糊涂话逗笑了:“你自己家里的事儿你不清楚吗?倒要来问我这个外人?你要是一定要问我,那我只能说四个字:对症下药。具体的办法,除了你自己,谁也想不到。”
我看韶音极为落寞的神色,又用宽慰他的语气说:“不过你要是想离开你家跟我们混,我倒是可以帮你跟我师兄他们说句话。但是想必你也明白,最难办的事不是出在这里,而是你如何脱离现下这个环境。你出不来,我有再多的办法也施展不出来。”
韶音闻言,惨笑了一下,道:“前辈,你让我怎么用勇气和决心呢?你不是我家里的人,不知道反抗起来有多么难。实话告诉您吧,您以为南宫家族这么多人,就没有人想过反抗吗?音尘不就是个例子吗?他是您的师侄,从他结识您各位到摆上官先生为师,这不都是反抗吗?可是结果呢?他还是没能逃出南宫家的五指山啊。”
“他不过是一时陷入你们家的天罗地网罢了,”我坚决地说:“韶音,你想想看。如果他没有反抗和逃离的心思,又怎么会结识我们?他遇到危险,又会有谁来不顾一切地救他呢?这么一想,你能说他的努力完全是无用功吗?”
我顿了顿,又说:“而且,我听音尘说过,你们家里有一位叫小祥的,和那个杀害上官师兄的百胜是亲戚,听音尘的意思,她好像就是反抗成功了,现在过得很不错啊。”
“前辈啊,事情其实不是这样的,”韶音苦笑着叹气:“音尘没把话跟您讲明白,他没有说小祥付出了多少舍弃了多少才在南宫家勉强立足,稍微能够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的。”
“哦?”虽然我心中早有这样的预料,但还是想听听韶音这个近距离的见证者是怎么说。
“小祥——也就是我姑姑——或许她出生在我们这个男多女少的家族就是个错误。她被生下来后,家里本来是打算让她去联姻的,从小培养她的都是怎么做淑女之类的。可是这些和她的性格是完全相反的,可想而知她是多么的抗拒。她的第一次反抗是上学,她违背家族的意愿,填报了京剧艺校。谁都不知道她怎么在家里人的严厉看管下学会的那些刀花枪花之类的……具体她是怎么绕开家族将录取通知书拿到手,又是怎么逃出的家门,家里人没有和我讲,我也打听不到,但我想那一定很惊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