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醒来的时候发现窗帘拉的不是很严实,冬日的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的眼角下打下一圈光晕,他眯了眯眼睛,觉得有些暖和。
他茫然地环顾了一圈陌生的房间,又眨了眨眼睛。
贺峻霖伸手掀开被子的边缘,像是在窥视一份庄严又诡谲的秘密。
“醒了?”一道有些低沉的声音,带着还未清醒的嘶哑传了过来。
那是一张贺峻霖极其熟稔的脸。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种美梦成真的快感先爬上了他心底,像密密麻麻的爬山虎一般蔓延开来。
贺峻霖好像驾着一艘只有自己的航机,而广播的声音从他的心底传来:马上就要达到目的地。
严浩翔把裙子扔给他,裙子是暗红色的,跟酒店纯白色的床单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操。
贺峻霖顾不得兴奋,记忆叫嚣着同情从四面八方涌进来,连带自己昨夜所有的狼狈都像被自己脱掉的衣服一般散落在这个人的面前。
他的航机坠机了。
严浩翔。
夏夜里的幻想对象严浩翔,就站在离贺峻霖不到两米的地方,而他赤身裸体地塞在被子里。
贺峻霖每次幻想在午夜十二点零一分的时候撬开严浩翔卧室的窗户,像个透明人一样钻进他的被窝,依偎在他旁边。
幻想自己没有重量,即使手肘不小心压到周严浩翔的发梢也不会把他惊醒。严浩翔半夜翻身的时候就会从贺峻霖的身上滚过去,两个人从眼睫毛到脚趾都是贴在一起的。
幻想当然是轻而易举的,但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勇气去开垦那片荒野。
贺峻霖甚至不敢去看严浩翔,他只能盯着严浩翔脚下踩的那块地板。
地板的颜色有点深,不太好看,但是纹路还挺有特色的。
不对,和严浩翔有关的一切都应该无条件背了贺峻霖接受。
贺峻霖觉得春药的药效可能还没完全过去,甚至影响了他对周围的判断。
“要我帮你吗?”
“······”
“我没有异装癖。”
严浩翔鼓了股腮帮,露出了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你穿裙子还挺好看的。”
严浩翔大概是不知道自己笑的时候有多勾魂摄魄,贺峻霖甚至鬼迷心窍地真的想要伸手去拿裙子。
白色的床单半盖在贺峻霖的身上,严浩翔靠近他,把被单往下扯了一部分,露出贺峻霖的一截腰。
他伸手摸了一下,严浩翔的手带着点凉意,贺峻霖被激得一缩,严浩翔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故意用指尖在上面轻轻地勾了一圈。
严浩翔愿意在某个夜晚帮助一个不那么熟悉的人,毕竟天气那么冷,但并不意味着他愿意在对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占便宜。只不过是加了点“性”的萍水相逢,他愿意给,也不需要回报。
即使他对对方确实有那么点兴趣。
严浩翔并没有用手指在贺峻霖的腰上留下什么痕迹,他眯了眯眼睛:“你很适合这样腰身很紧的裙子。”
贺峻霖想自己一定是脸红了的。但严浩翔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他将贺峻霖昨晚的毛衣和裤子丢给他,恢复了一贯的散漫:“穿上吧。二楼有早餐,吃了就可以走了。”
像在赶人。
贺峻霖没有说话,他直接掀开了被子光明正大地在严浩翔面前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裤子。
他刚刚在心里粗略地计时,两分零
二十八秒,严浩翔总共对他说了六句话。
对于严浩翔来说,即使是素不相识的人,也不会吝啬给予他毫不在意的东西,甚至还能索要所谓的成就感。但他不会更进一步,就站在原地,任凭别人心悸。
贺峻霖突然就想到在学校的时候,经常看到严浩翔在走廊上被递一封封的情书,但除了留下一句抱歉,甚至连指痕也不会留在信封上。
因为他生分又遥远,所以他才是我灵魂最浪漫的想象,作为我的理想,永远保持着天平的稳定。
这就是严浩翔。
虽然天平依然稳定,但贺峻霖却不能说服自己拒绝这种倾斜的可能性,因为幻想的出发点,就是欲望的借口。
贺峻霖套上毛衣在地上站定,他没有穿上袜子,踩在颜色不太好看的地板上看着严浩翔。
他没有伸手,但是摆出了一副自我介绍的姿态。
贺峻霖歪了歪头,又勾勾嘴角:“我叫贺峻霖。”
严浩翔抽出一根烟,他抬头看了一眼贺峻霖,缓缓地按下打火机,等到火光开始闪现,他才回到:“我知道啊。”
“去年年底,你票数最高的那个投票,是我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