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回来时,软软已经睡着了,睡态娇憨纯真,时不时蹙一下眉,显示着她的不适。
接下来的日子里,况家成了个病人集中营,那边一个不听话闹逃跑却高烧不退的武莘,这边一个磕坏了脑子变成小孩的褚软,况家本就单薄的家底都被这俩药篓子给掏空了。
本就不富裕的家庭如今雪上加霜,兄弟几个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晚上,况家餐桌上,兄弟三人对着一桌子的稀粥杂粮窝窝,一点不含糊地狼吞虎咽着,这年头哪个农家人肚子里都缺粮,不论是啥,只要能吃饱一口饭就很幸福了。
三两口把晚饭咽下肚,况之言端着灶上的鸡汤就进了屋,把小姑娘弄醒后,将她揽在怀里细细地喂她喝鸡汤,可惜还是如同前两天一样,小姑娘刚开始迷迷糊糊的乖乖任由他喂食,那小模样乖的他看到心痒难耐,小嘴巴虽无血色,但却形状美好,看的他总忍不住心生邪念。
只是等她清醒之后,就会和稚童一样无法安静下来,雾蒙蒙的眼睛布灵布灵地到处看,看到喂饭的人脸时就会嘟起嘴巴,然后伸出小手盖在那张大胡子脸上往后推,边瘪嘴边细细软软地喊爹爹。
软软“爹爹~软软要爹爹喂~呜爹爹~不要胡子~”
今天是第三次了,但每次小姑娘这样排斥他的时候,况之言心里都跟被针扎似的,细细密密的疼,但却不敢强硬地喂她,只能顺着她的意,让他大哥这个捡漏王进来喂饭。
喂饭还好,他还能伸上一把手,喂药的时候,这小丫头一闻到药味就躲,大哥进来装作她爹爹哄她喝药时,她却会娇娇地伸出洗白的手指捏着大哥的破褂子轻轻摇晃娇声撒娇。
软软“苦~软软不想喝,太苦了爹爹,可不可以不喝药啊!软软不要喝苦药~”
那副娇糯的可爱模样直直地挠进人心底,在场的几人都要被她哄的忘记吃药这件事,直到药凉了被重温过后,拿了从山上摘回来的山枣子给她甜嘴儿,她这才肯喝上半碗。
剩下那半碗,她是死活都要赖掉的,况二郎一看到她对大哥的百般讨好撒娇求饶,就又心痒又酸气冲天,昨天晚上她抱着大哥的脖颈一个劲儿地拿脸贴他的脸时,他徒手掰断了木椅把手,偏那被他悉心伺候的小没良心还瑟瑟发抖地躲在大哥怀里喊怕。
软软“大胡子怕怕~凶凶!”
他凶?他是凶,但对她他可从来没凶过一次,那次不是温声细语的,啥时候让她有了害怕的情绪的!他可真是比窦娥还冤呐!
他在一边看的闹心极了,每次这个时候总会闷闷不乐地出去劈柴,把心里的一腔不甘都发泄到柴火上,这几日下来,院子里的柴垛子满满的垒满了墙角那一片,接下来两个月随便造都够够的了。
况家老大听着外头咔咔咔的噼里啪啦劈柴声,其实也有些赧然,一开始被小姑娘认作爹爹他还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