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天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看到了么？我辖制不了你，可你的徒弟们，还有这世界的万千生灵，都要受我控制！你若是还不住手，你这三个徒弟……我可以创造他们，也可以毁了他们……】
在净渊惊恐的目光中，南枝握住肩膀上冰凉的剑刃，缓缓拔出来。
身边箭矢流窜，一道利箭直冲眉心，却又僵硬地停在半空，噗通掉在地上。
南枝看向不远处，星月正站在云端，表情痛苦地拉着弓弦，可那把星月神弓在不停地发出哀鸣，想要挣脱星月的控制。
那神弓——
当年她随手折下自己的树枝抽打天道。
这树枝却被天道捡回去，赋予此间天道之力，成了护佑此界的星月神弓，只由历代星月女神持有。
砰砰！唰！
身后，南沐被陌离缠住了。
陌离古怪的隐力无所不在，轻易穿过妖力和仙力，极为棘手。
南枝轻叹一声：“你觉得他们能杀了我？”
“他们当然杀不了你。”天道的白光悬成细丝，勒住了他们的脖颈：“但我可以杀了他们。”
南枝松了剑，看向净渊，对天道说：“那你的命书就毁了。”
“只要神格在，神明可以无尽重生！”
天道斩钉截铁，然而，下一瞬，它就被南枝的动作吓住了。
“可我，从不受人威胁！你要杀他们，不如我亲自来。”
南枝一剑刺穿净渊的心口，又快又准。
净渊目光愣了下，又露出了释然的笑。南枝抽回剑，他便顺着力道仰面坠落，越过云层，直堕轮回桥。
风势迅疾，一个泥人从他胸口话落。
沾了他的心头血，泛着淡淡的紫光。
不多时，陌离和星月也掉了下去。神域诸神，像下饺子似的落下轮回桥。
云海翻涌，顷刻就没了影子。
昆仑界，乃至神域，再无一神。
时至今日，天道想起那日的情形，依旧觉得憋屈。它是想拿那些神明当做威胁，却没想到这人比它还利索，直接把人都弄没了。
没了把柄的天道弱得可怜，顷刻就只剩些什么也做不了的碎片。留在南枝识海中的碎片是它最核心的部分，剩下的碎片自顾自地逃命，虚弱地步了那些神明的后尘，通过轮回桥逃往人间。
弯月高悬的夜中闪过一道黑影。
南枝关上窗，只对天道说了最后一句话：
【你总说一个神明死了，会有另外一个补上。可你死了，也会有另外一个天道补上。你亲眼看看，这世界的新规则和意识，是如何取代你的。】
几乎话落，屋中就多了一个人。
他熟练地坐在桌前，自顾自地倒了杯清茶喝着。
南枝坐在他对面：“这次回来得倒快。”
南沐抬眼，视线不自觉落在南枝的眉心，那颗朱砂痣鲜艳夺目，刺眼得厉害。
“怎么，不好看吗？”
南枝注意到南沐的目光，故作俏皮地冲他眨眨眼。
南沐却脸色一黑：“哪里好看了？”
如果不是奔着去救他，中招的人本该是他。
南沐深呼吸，缓了缓情绪，平静道：“你要我去寻那些神族转世，我已经寻了不少，都有修仙的慧根。等你建好仙宗，尽可收于门下，助他们修炼得道。凭借自己修炼成神，便不会再被天道意识左右。
之前跟着星月的那个神侍修言，他离你最近，也在这汴京城中，是个上京赶考的书生。”
南枝恍惚想起那个小神侍：“那可是个长相标志的小神侍啊！”
闻言，南沐看南枝的目光都古怪了一点。
那么多熟人脸中间混了个生面孔，可不漂亮地惊为天人了？
“我找到陌离了。”南枝的神色又正经起来，还有几分冷肃：“他在妖市之中，我怀疑，那些汴京少女的失踪，和他有关。”
陌离早先在神域，便已经在着手研究仙力和妖力混合而成的隐力。只是还没来得及大肆猎杀夜族和妖族，就被南枝打下了神域。
南沐思忖着：“你想怎么做？”
“前尘事已了。”
南枝说：“可如果他还敢为了一己私心擅造杀孽……我杀他一次，也能杀他第二次。”
南沐觉得，那陌离还有得死。
也不知道死几次，才能懂得这些个道理。
但南枝这个师父，一定会很有耐心地杀到他懂。
✤
第二天一早，乐善醒来后依旧是只快乐的小小鸟，没心没肺得很。
一家人要去探望二娘，挤在一辆马车上，亲亲密密地说些小话。
“听说，昨天晚上，夜市那边发生了爆炸？”
郦夫人捂着心口：“好在你们两个回来得早，没出什么事。”
听到这话， 乐善得意洋洋地冲南枝眨眼睛，示意她什么都没说，昨晚的事情是她们的秘密。
三娘倒知道的更多些：“昨夜那爆炸声好生稀奇，听闻，不仅没有任何人伤亡，走失的两个女子还被找了回来。”
郦夫人叹口气，双手合十：“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不过——昨日国师才回来，这事不会是国师做的吧？”
郦夫人眼睛明亮地看向南枝，又斩钉截铁道：“定然是了！”
“才不是！”
乐善忍不住反驳：“分明是个戴面具的男人！看背影，应该很好看！”
郦夫人和三娘她们立马看向乐善：“你是怎么知道的？”
乐善眨眨眼，不敢说话了。
南枝叹口气，摸了摸乐善的脑袋。果真四肢发达，头脑就简单些。
·······✤···············✤······
桃桃菌感谢【麦兜_776946114】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二章。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