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光恍惚一阵，回过神来时，已经带着龙族大军立在海面上。
而半空中，一方是林立的天庭和三教仙众，为首还有三清天尊的身外化身。
另一方满目银甲，层层叠叠地陈列着。或许是因为得知他们的尊上才斩了一次元始的透露，士气大振，颇有些磨刀霍霍的架势。
敖光看向衣带飘飞的那人，竟恍若隔世。
天地间的势力教派相争，圣人从不下场，如今一回，倒是都出现了。
元始脖颈间勒着布帛，不好说话，看向无量仙翁，自有最得心意的大徒弟替他开口：
“女娲娘娘，龙族作乱，屠戮洵——”
嗖。
话没说完，一个人头又飞了起来。
熟悉到元始眼睛抽动了两下。
他无奈地伸手捞回无量的脑袋，勉强安回身体上，又缠了一圈一样的布帛。一番操作后，师徒二人也算是穿上了师门统一服装。
从没见过两军对垒，话没说完就把人副将头砍了的。
好歹是神仙，还能把头勉强安回去。
众人看着这戏谑的一幕，道是冲冠一怒为蓝颜，却见娘娘抬手提出了一排鬼魂。
“洵城被灭，那凶兽是没留活口，但也不算死无对证啊。以咱们的本事，死了，也能让他们开口说话不是？”
南枝施法护住这些鬼魂，恳切道：
“都道我是人族之母，做母亲的，必定不能让孩子含冤而死。来，你们瞧瞧，这些仙啊人啊妖的，哪个眼熟？屠戮你们全家的凶手，说不定就在这儿好好站着。”
捂着脖子的无量仙翁一僵，被对面的南枝和许多鬼魂一起看着，未免心头发凉。
可他去做这事时，又熟能生巧地处理得极为干净。
那些鬼魂平白无故被害，原本还拥有光明的未来，子孙也能有无限可能。有些甚至直接被绝了后，如何不恨？
他们瞪着一双双通红的鬼目，哪怕在场的种族多数量也多，也一个个挨着看过去。
但却没能有什么结果。
“俺，俺怎么不记得了。”
“俺那时候在喂猪，还没反应，就被戳死了！”
“是啊是啊，死之前，俺眼里只有田里的禾苗……哦，好像还看到了一截枯树枝！”
“我也看到了，有点——像桃树？”
“胡说八道啥，难道树还能杀人？俺看，指不定是那些妖怪做的。”
听到枯树枝和桃树，南枝轻飘飘地看向无量仙翁：“哦，秃兮兮的桃树枝啊。”
无量仙翁脑门上的汗更多了，血流得也更多了。
南枝伸手点了点，落在说枯树枝和桃树的两鬼眉间，引出一段记忆落在远处的云层上。
正值傍晚的好时候，做工务农的百姓多还家用饭，也有些没做完手头的活计，暂且留在外头，这二人便是。
一个在田地里慢慢走，一个正在弯腰拉孩子，要打熊孩子的屁股。
可一道狂风刮过，光秃秃的树枝穿透前胸后背，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都倒在血泊里。紧接着漫天大火，烧毁了整座城。
南枝哦了声，看向元始天尊和天帝：“你们不会告诉我，这树枝，是海妖章鱼假扮的吧？”
突然被点到名字的章鱼满脸委屈，关他什么事？
“我的腕足，可比那枯树枝好看多了。水亮圆润有光泽，还肉感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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