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费仲的求生欲让他迅速做出趋利避害的选择，他扑过去，想抱住苏妲己的大腿，又被敖光一脚踹出去。
“不不不，我其实可以加入你们的！”
费仲又爬回来，跪在苏妲己面前：“我熟悉朝歌地形和布防，从冀州到朝歌，一路上所有府城都得看我的面子。如果你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入朝歌，我一定能帮得上忙。”
费仲抬眼，用自己恳切的目光祈求着苏妲己。
心中却想——
哼，等他沿途留下密信，就能和朝歌大军里应外合，将这伙造反的疯子拿下。
苏妲己虽然性格有点古怪，一双眼睛却生的实在好。瞳仁黑白分明，清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扬，还带着少女的无辜和明媚。
被这样一双眼睛注视着，好像也被眼睛的主人全身心地信任着。
费仲的铁石心肠稍稍有点痛。
或许，苏妲己是女娲娘娘的弟子，王上应该不会当真要了苏妲己的命，只会用苏家人的性命来要挟她。
毕竟圣人不能直接插手人间之事，哪怕苏妲己是女娲娘娘的亲传弟子，也难免被人世情缘牵绊。
费仲忐忑不安，眼见苏妲己终于红唇微张，说：
“真的吗？我不信。”
费仲：“……”
哪怕他伺候过喜怒无常的殷受，也仍旧觉得苏妲己一个小姑娘比殷受的心思还难琢磨！
“苏，苏姑娘有何不信？费某的性命都握在你手里，当然要为苏姑娘打算。实不相瞒，第一次在山谷中见面，费某就对苏姑娘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
敖光猛地瞪圆了眼睛，没想到对面的苏全忠动手比他还快，一刀削去了费仲的发髻。如果不是费仲躲得快，当真连头都没了。
费仲哭诉：“你们听我说完啊，这叫语言的艺术，朝歌都是这么说话的，先引起对方的注意再徐徐道来，你们冀州人真不讲究！”
苏护冷笑：“那真是抱歉啊，我们冀州是乡下，不知道城里玩得那么花。”
费仲也不敢再讲究什么艺术，直接切入主题：
“费某第一回见苏姑娘，就觉满身金光，实乃天下明主的面相啊！您是光，闪地费某睁不开眼。”
“真的吗？我不信。”苏妲己还是冷酷道：“除非——”
苏护和苏全忠焦灼地看向苏妲己，这费仲反复无常，盘踞在身边犹如毒蛇，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反噬他们，实在不可信。
“除非……”
苏妲己一时也没想起除非什么，她时常感觉脑袋有点空，又时常感觉脑袋里想法多多，可等想确定一个想法的时候，又容易找不到。
想了一会儿后，苏妲己终于说道：
“我记得阿爹说过，殷受和闻仲都不是大方宽容的人。想要投靠我，除非，你写一封信，痛骂殷受和闻仲，字句有条理，历数他们的五十条缺点，再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他的祖宗十八辈，我就相信你。”
费仲浑身的血液又凉了。
哇凉哇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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