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旁开了窗，灌进一道冷风，烛火黯淡一瞬，又变得更加明亮。
“按理说，来年就要春闱……”
庆帝终于开口：“旁人都是十年寒窗苦读，不知考多少年才能通过科举步入朝堂。你要为庄寒雁加开女子恩科，如何来得及？”
李云睿却胸有成竹：“若不难一点，怎么能让庄寒雁闻名天下？陛下，既然是第一次女子恩科，不如先在京城的贵女中试验一二，若有成效，再推广也不迟。
对外声称招收女官，需要通过朝中考核。先以正常的科举流程为根据设置三场考试，通过考核的女子便能入朝为官。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她们的答卷可以公布出来，让天下人评判。若这次结果不错，等来年春闱，或许能让女子一起参与春闱。”
说罢，她又笑了笑，冲庆帝充满期许地笑笑：
“北齐有武中圣女海棠朵朵，是苦荷大宗师的弟子。咱们南庆，或许也要出一位文中巾帼，便是陛下的门生。”
庆帝听到苦荷，眼中闪烁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天下几个大宗师中，叶流云有家族子弟做传承，苦荷有两个徒弟，四顾剑更是有一城的弟子。
可这皇城中的真正大宗师，还一个徒弟都没有呢。
庆帝忽而想起，他方才还眼红庄仕洋有一个十分聪慧的女儿。等庄寒雁成了他的门生，也能算小半个女儿吧？
庆帝松了口：“便先照你说的办，但若是没有一个女子能通过考核，打的就是你这长公主的脸。”
李云睿欢喜应下，脚步轻快的离开。
可等出了御书房，面上的笑容就淡了下去，眼底汹涌深沉。
侍女迎上来，小心翼翼问：“陛下难道没有答应？”
“他自然是答应了，甚至办得很顺利。”
李云睿嗤笑一声，别说她有信心这事一定能成，就是办砸了，打了她的脸也没什么。和利益比起来，脸面算什么？只要利益足够，眼下再丢脸再被口诛笔伐，也总有能翻盘的一日。
她只是想起庄寒雁后来送她的其他书，有一本杀妻证道的话本，最后的结局是女子反杀，将想要粉饰太平的宗门和整个修仙界都搅得粉碎。
上面有段话——
“女子被看作天生柔弱又如何？我们就应该扮猪吃虎，装作人畜无害，柔弱无能，用外表怯懦来掩饰自己的城府，悄悄地毁天灭地，弄死他们所有人。”
李云睿代入自己，想象自己站在至高之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感觉。
那是任何事情，哪怕情爱都给不了的欢愉。
皇兄提防所有皇子，却唯独没有提防她。
她该感谢皇兄蔑视轻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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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太子的重礼搬进了庄府，好像要用这些珠宝华服来弥补这些年疏离的亲戚情意。
眼下庄仕洋在宫中坐牢，阮惜文当家做主，她出面接下重礼送走东宫门客。
只是回来后，阮惜文又难免望着这些重礼发呆。
自从十六年前阮家和王家被满门抄斩，她和宫中的表姐就再没了联系。她知晓表姐在宫中难过，也从未主动联系皇后和太子。如今，她女儿去京兆府一趟，这门亲戚竟又重新走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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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桃菌感谢【 】点亮的季度会员，专属加更三章，这是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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